“还有,”圣上瞧着外面如血的残阳,隔了一层明纸,透出温暖的余晖,教他忽然想起来一桩要紧的事情,“中天竺的国王与王室贵族过些日子要在太庙对朕行献羊礼,你回去问娘娘愿不愿意与司空一同来观礼。”
突厥可汗被俘虏至长安的时候,阿姝还是个养在洛阳的小姑娘,不曾与他一同见证这个草原雄主向中原天子屈膝跪拜的场景。
中天竺虽然是小国,俘虏了这些人不值一提,但是却能让她与自己一道受礼,也让她瞧个新鲜。
……
夕日欲颓,长公主府内刚刚送走了许多贵客,其中有几位夫人穿着极为保守,即使是在季夏,脸上也围着厚厚的一层黑纱。
驸马不在,咸安长公主被她们吵得有些头疼,好不容易把这几位送走,自己倚了美人榻阖眼稍歇,侍婢坐在踏几上为她捶腿。
昏然欲睡间,一双男子的手搭上了她的双肩,力度适中地为她揉捏着,像是做惯了这种事一样,身上的苏合香沁人心脾。
“殿下近来似乎有什么烦心事。”萧琛轻声道:“可否告诉臣一声?”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为着阿姝!”长公主将腿挪开,吩咐侍婢下去,见他穿了一身官袍立在自己身后,微蹙了眉。
“我不是说了最近你先不要过来么,怎么又来了?”
“臣想着殿下,一时情不自禁,便想着过来探望。”萧琛没想到长公主兴致消散时绝情至此,知道自己不能再讨人嫌,就又收回了手。
“你想着我,就不该为我招来这么多麻烦!”长公主也有些信奉鬼神之说,自她遇上萧琛,事事不顺,虽然知道不是他的过错,但并不妨碍她迁怒于人。
“你怎么连自己的未婚妻也看不好,教她做了我皇嫂还不算,居然还来羞辱我家。你知不知道,阿姝在九成宫里怂恿我皇兄掌掴了我好几个表姐妹,送波斯女子勾引她们的夫君,甚至还把阿娴赐婚给了南氏这样的寒族!”
长公主今天也气得有些头疼,“就是如此她还嫌不够,今日又大张旗鼓地让宫中的女官登门拜访,说是有几个前朝的宫妃想在国公府里有个名分,用皇后的权势逼人纳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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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她待你这般宽容,怎么到了我皇兄身上,就像个善妒的悍妇,我们私下议论几句,她就要这样没完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