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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道:“你该矜持一些,不单是如今,婚后也不能随着皇帝的性子来,你身子还没长全呢,皇帝血气方刚,底子又好,想要与你……云雨,你也该推拒一些。”

“啊?”温嘉姝半挣扎地坐了起来,她平日里也就是嘴上能说,实际上真没想那么多,“娘亲,你怎么都想到那里去了?”

“这些都是经验之谈,你不爱听我也要说一说。”杨氏气恼道:“你现在爱他,恨不得什么都足他的意,岂不是一下子就要把人喂饱?我在军营里见人喂马,从来都是亏着些的,你得吊着那马的胃口,它才会想吃更多的草料。”

“再说了,圣上也不是铁打的人,你们两个甫一成婚自然干柴烈火,等日后那还得了?”

说穿了无非就是要她吊着皇帝的胃口,细水长流,别把自己的好处全亮了出去,没有半点朦胧之美。

“阿娘这就多虑了,那些意志坚定的男子就算是美人入怀也能作柳下惠,可要是意志不坚,那我就是天仙下凡也没什么用处。”

“即使是豪门世家出身的妻子,也挡不住寒门郎君坐拥众美的心思。”温嘉姝想起了梦里的萧琛,在不得志时对她也是极为体贴,到了后来他做了驸马,对公主也是很好的,但转身去了道观,欺辱自己的时候已然毫无顾忌。

“娘亲的话不无道理,不过若是陛下真心爱我,他便不会因为我容貌的衰损而纳别的美人,他若自己生了纳妃的心思,我就是千年不老的狐仙,也挡不住他去幸别人。”

她明白娘亲希望她善于藏拙,不经意间向皇帝展露自己的优点才能维持长久,但她不能认同,异日自己若遭皇帝厌弃,会是因为她不够懂得矜持遮掩。那样她同武帝的李夫人有什么区别,无非是靠着这张脸得宠,侥幸还能走在武帝前面,才能堪堪维持住这样虚假的宠爱。

“我听说民间有一个卖得很火的话本,是饱读诗书的郎君抛弃糟糠另娶,结果发现自己的糟糠已经成了上官的义女,瞬时幡然悔悟,浪子回头,千金不换。”

温嘉姝微微笑道:“我倒是有个新见解,那郎君从前靠岳丈过活,自然待糟糠之妻好,后来他压过了自己的岳丈,就又想着另攀高枝,最后却发现妻子新认的义父是自己永远压不过的人,那他自然没了法子,只能变得像往常一样柔顺。”

“我阿耶封爵拜官后也没有轻视阿娘,那是因为他本身就没想着要纳妾。否则即使阿耶真的铁了心,单凭杨家和阿娘哪里阻挡得住?”

温嘉姝看阿娘脸色不悦,连忙道:“文献皇后能与皇帝并称二圣,尚且挡不住皇帝私宠宫女,我这样说也不算贬低阿翁。”

妻族很少会因为男子纳妾而替女子出头,温晟道贵为当朝权臣,新帝嫡系亲信,要是真铁了心要左拥右抱,杨氏一时半会也奈他不得。

“男人坏便是坏,好便是好,这也不是全凭女子掌控,为什么全要我来讨好圣上,却没人来教陛下如何藏私?”

若论勾引男子的手段,赵飞燕之流比她强上许多,但是仍然挡不住皇帝宠爱她的亲妹妹。旧人就算再怎么懂得维持自己的神秘,只要男子存了偷腥的心,那就怎么也比不上一个完全没有尝试过的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