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王的宠爱往往伴随着无限的权力,权力是男子最大的魅力所在,其实放在女子身上也是一样,道君怜爱她,那么她即使在许多地方逾矩也没有关系,但温嘉姝则不这样想。
“道长,国家百年之祸,往往起于一旦。”温嘉姝道:“能拥有逾矩的权力固然是一件令我高兴的事情,可是以后的皇后都学我这样娇纵,迟早是要酿成大祸的。”
见微知著,由俭入奢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她率先打破了礼法,后来的皇后能做出来的荒唐事只怕比她厉害上百倍不止。
“既然阿姝这样说了,那便等中书省将立后的诏书发到门下省商议之后,再让宫人这样称你便是。”她不愿意,道君也不会勉强人,便同她亲昵道:“不如我以后让起居郎记下来,也让后面的皇后瞧一瞧你的贤德。”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她啾了一口道君的面颊,这一事上却毫不自谦:“道长记得让他们把我写得义正言辞一些,可别告诉起居郎,我是在你怀里说的这话。”
“是是是,朕就是要人劝谏的昏君,你就是千古贤后,这样写成不成?”圣上气得发笑:“阿姝,你总有许多歪理。”
“我倒也不一定要做贤后,只是我原先见金屋藏娇的故事,世人大多不喜阿娇奢靡而怜悯子夫色衰,便觉得贤惠些还是有点好处的。”
沐浴过后,身子里总有些热意,温嘉姝瞧了一眼御案上的冰镇梅子汤,皇帝大概喝过了一半便撂在了那里,白瓷碗的外沿都沁出了水珠。“道长现在把我捧得比日月星辰还要高,万一我哪天摔下去了,就当真是粉身碎骨。”
陈阿娇与卫子夫都是凭借了外戚的势力稳固后位,但陈皇后因为过分奢靡骄纵而使民间生怨,她所凭借的外戚势力又不似子夫家中那样为国立下功劳,史书工笔大多还是更怜爱卫皇后一些。
道君见她一边惦记着自己碗里的梅子汤,一边在这里伤春悲秋,便叫一直在外间犹豫要不要进来的敏德给她寻一碗温热的来。
温嘉姝馋的就是那个凉爽的快意,忙又把敏德叫了回来:“总管,你可不许听他的,我要一碗和陛下一模一样的。”
帝后意见相左,敏德站在那里赔笑:“娘娘,圣上也是为了您好,奴婢还是让膳房给您盛一碗温的来。”
温嘉姝叹了一口气,“那我就不要啦,总管不必麻烦。”
敏德立在门边,圣上不发话,他也不敢走。
“刚刚给你嫌冷,现在沐浴后贪凉,已经晚了。”
温嘉姝不言不语,显然是很不赞成他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