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也就是在朕这里说说,但凡哪个心窄的听见了,也要记你一笔。”圣上淡淡道:“年岁限制得也太严了些,难不成二十岁往上的才俊都入不得温司空的眼?”
温晟道想说我家择婿同陛下您恐怕也没什么干系,再怎么苛责也不违反朝纲法纪,但面上还是露出受训的模样:“圣上所言极是。”
“温卿,你平日里可会与令爱讲朝中的事情?”圣上注意到温晟道的眼神,不以为忤,只是笑着让人给温司空添了一箸菜。
温晟道不防皇帝突然有此一问,连忙放下碗筷站起了身,“朝中机密要事,臣自然不敢告知小女。”
当然有些不大要紧的事情,他也不反对女儿询问。
“司空且坐,朕又没什么旁的意思。”圣上道:“只是这几日朕恐怕抽不出空去瞧她,司空回去以后帮朕说一说,别让令爱多心。”
阿姝刚知道了他的身份,自己就不去看她,她难免会多心。
温晟道刚要依言落座,听了皇帝后半句话,顿时僵在了原处。
“司空怎么不坐下?”圣上明知故问道:“是朕这里的饭菜不合温卿的口味么?”
温晟道心内惊涛骇浪,却又碍于君臣之礼,不敢细究根由,只得艰难吐出了几个字:“圣上万乘之尊,小女不敢的。”
他的女儿又不是皇帝的后妃,皇帝瞧她做什么?
“她怎么不敢,”圣上对着温晟道叹了一口气:“温卿,你是不晓得,她一天要和朕生多少气。”
“朕不肯告诉她丹药的方子,她就不大高兴,朕骑了一匹烈马吓她,她宁可自己一道走山路,也不许朕再骑那匹红鬃马。”圣上回忆道:“她这几日或许心情不太好,司空还是多让夫人劝导她些,别让她生朕的气。”
“朕年岁大些,又是马上天子,恐怕有些不合司空与夫人的意。”皇帝笑着看温晟道的表情,与往常无异:“不过有姑娘告诉朕,只要她喜欢,这些也不算什么的。毕竟司空当年也不大合杨太傅的意。”
“温卿,你说呢?”
晴天忽生霹雳,温晟道苦笑着坐在皇帝的对面,迎上天子清澈如泓的目光,心想圣上怎么能这样镇定自若地对他说出这些话来,低头答道:“恕臣愚钝,不能明白圣上的意思。”
眼前人是九五至尊,不由得他不小心谨慎些,温晟道字斟句酌,寻了个装聋作哑的解释:“臣独女养于深闺,不曾与外男有私,圣上与她素无交集,她如何敢与圣上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