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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识了前朝由盛而衰,国破家亡的惨淡,也赞成丈夫再度披挂上阵,为国建功,只是到底年岁不饶人,她也担心温晟道的安危。

“虽然圣上这次只打算对高句丽小惩大诫,可一旦战事兴起,谁也说不准会是什么样子,你阿耶年纪大了,不知道还受不受得住沙场上的苦。”

杨氏不无忧虑地说道,“前事不忘,后事之师。现在军营里出色的年轻武官不少,与你年纪也配,东征过后免不了封爵赐位。但我和你阿耶总是怕刀剑无眼,又恐那等男子在军中旷得太久……”

谈起这种事情,杨氏多少有些难以启齿:“会寻那些低等营妓发泄一番,或者和亲近的士兵认契弟,染上些什么不干净的病,对你身子不好。”

这种事往往是男人最懂男人,从前攻城掠地的时候,温晟道下令不许手下的士兵动城中一分一毫,却也不能完全不顾他们的需求,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温晟道也知道几个未曾娶妻的将官,武艺与谋略俱佳,但若要说把阿姝的终身托付给他们中的一个,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这也太……怎么连男人都下得去手呀。”温嘉姝也略觉不适,微微生出些女儿家的不安,“那也有营妓伺候过圣上和我阿耶么?”

依照娘亲这等家教,阿耶是不大有可能会去和营妓有什么,可圣上身为三军统帅,那些献城的官员难道不会把最出色的美人送过来讨好人?

梦里她同圣上的第一次原是她费尽心思得来的,过程着实有些艰辛,远不如后来鱼水和谐。她那时又羞又疼,哪里敢问皇帝是不是初识路途,只好一直忍着,好像事后还让人上了药才敢下榻行走。

到现在她也没弄明白梦里的这桩糊涂公案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头盼着是道君元阳未失,又总疑心天子从前的女人就是喜欢他这般横冲直撞。

“你阿耶要是敢和那等女人搅在一起,我就敢把他弄进宫伺候上皇去!”杨氏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圣上那里有不少美人伺候,更是瞧不上营妓的,前两年不是还赐给你阿耶两个歌姬,我一时气不过,又送回宫去了。”

杨氏想逗女儿开怀,却觉得女儿今日甚是古怪,眼中失了应有的神采。

得到了本来就猜测过的答案,却不是什么令人高兴的事情。温嘉姝想起来那几个被娘亲命人塞进马车带回长安的女子,强作一笑,从杨氏怀中起身。

“娘亲说的很是,阿姝受教了。”温嘉姝福了福身,“只是女儿今日还有些头晕,还想回去再休息片刻,就不陪娘亲说话了。”

杨氏嗔怪地瞧了她一眼,“去吧去吧,你这也敢说是受教的模样,分明是嫌阿娘唠叨,找个借口要溜。也就是在我跟前了,将来到你婆母身边,你也这样想走就走?”

绮兰跟了娘子往闺房去,瞧着娘子又是不大高兴,忍不住附到自家姑娘耳边,盼着能让她高兴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