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已知晓赵宦官设鸿门宴的事,”聂青在他对面落座,注视着两人中间的酒壶。
容怀抬袖斟酒,动作一顿,轻声问:“那你怎么看呢?”
会认为我残暴嗜杀,对白须老臣也能痛下杀手,和民众心目当中的仁慈君王截然不同?
还是说对我失望,认为我不再是那个善良柔软的孩子,后悔曾经对我施以援手?
亦或是痛斥我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暴君,不该坐在这个位置上?
容怀心里不断翻搅着怀疑和恶意,脸上笑容却依然温柔可亲,聂青注视着他的眼底,闭了闭眼:“陛下,他犯上作乱罪当容诛,包括陛下处决的那些世家贵族也是罪无可赦,陛下……没有做错任何事。”
容怀唇瓣微抿,垂下眼帘,遮住眸底复杂挣扎的情绪。
斟好的两杯酒,一杯摆在他面前,另一杯摆在聂青面前。
聂青看了一眼醇香清冽的酒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容怀张了张嘴想要阻止他,但话到嘴边又没有说出口。
“陛下,臣知道这酒里有毒,”聂青平和纵容地注视着他。
容怀手腕一抖,骤然抬起头来。
“陛下,臣心甘情愿饮下这杯酒,并不是想证明我对您的忠诚,而是只想告诉您这世上有人永远只惦记着您,您永远不是一个人。”
容怀感觉发顶一沉,聂青宽厚的手掌放在他的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