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全天下都对着河北道指指点点,乔安都替李稷着急,但是李稷却是淡定,该干嘛干嘛。
但就在众人对河北道议论纷纷的时候,山陕那边大泥石流了。
从那以后可好,简直像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你方大水我干旱,全天下就没了一个消停的地方。
这下好了,没人再管河北道了,皇帝的罪己诏都下不过来了,大家自己的地盘都自顾不暇了,到头来还得羡慕河北道幸运,除了最开始的地动,竟然就只偶尔有一些无关痛痒的小灾,相比起其他各地排山倒海的气势,那简直羡慕得人眼红。
外面风起云涌,乔安却是窝在家里过了最快乐的一年。
她不用做饭不用做家务,不用上山打猎养家,每天衣来张手饭来张嘴,天南海北山珍海味的营养补品供着她,她一天到晚吃吃喝喝,时不时地和方愈讨论医术和可以用于农业的草药,馋了就拉着林七一起去街市上搓顿好的,无聊了就出城去看农田的涨势,再不然还可以悄咪跑去临山后的练兵场,翻墙看那些士兵操练……
这一次,乔安照样拉着林七偷跑进山里,看将士们练军。
乔安那会儿说李稷是想谋朝篡位,李稷还端着架子不承认。
但是你瞅瞅,这一座山愣是被挖空,布置成能容纳几万人的大校场,从各个矿场锻造厂源源不断锻出来的冷兵器和甲胄顺着羊肠密道送进来,成千上万年轻精壮的汉子,挥舞着兵器,边怒喝边狠狠插刺着稻草人,还有彼此对练,射箭的,练习投石器甚至是投掷火药的……齐刷刷恢弘的怒喝声直冲云霄,端得上气势冲天、意气风发。
就这样,啊,这架势,说李稷不想干它一炮,谁能信?反正乔安不信。
乔安蹲在那儿,津津有味地看人家练兵。
林七蹲在她后面,一脸欲言又止,哼哼唧唧说:“安姑娘,别看了……大人该生气的。”
乔安不耐烦地挥挥手:“左一个大人右一个大人,我管他生不生气,有本事你现在找他告状去。”
林七有苦说不出。
安姑娘看人家练兵不算事儿,可那些士兵都是光着膀子的!她一个姑娘家,看男人身子,看得两眼放光!这大人能不生气吗?这搁谁家哥哥都得气炸了啊!
大人生气,训安姑娘,不让安姑娘来,可是安姑娘就偷着摸着拉他来,搞得林七每每都承受着良心的谴责。
“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