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魏珍从小一起长大,就算魏珍一直以来都不喜欢他外人的身份, 兄妹俩相处十分疏离,可魏大伯、魏大娘对两人,一直都是一视同仁、视如己出的。
魏大伯的死严格来讲不是出于魏珍本意,那魏大娘呢?
他不想以如此大的恶意揣测魏珍, 可她明明知道魏大伯的死因她而起,却连对方的头七都没守,就进城去找自己的生父。
凉薄如斯, 真的会愿意在魏大伯死后, 心甘情愿的照顾卧病在床的魏大娘吗?
楚岩越想越心凉, 看到外面渐渐阴沉的天色,吩咐鸣霄晚上睡觉记得关窗后, 回了自己卧室。
第二天一早。
外面东西倒塌的声音,把好梦正酣的鸣霄吵醒,她迷迷糊糊想要爬起来听听是怎么回事, 结果太困了, 一个翻身又趴在炕上呼呼的睡了起来。
一直到天色大亮, 起床吃早餐时,她才听楚岩说昨晚下了大暴雨, 凌晨的声响,是院子里搭的草棚被风雨冲垮发出的。
一个草棚而已,对兄妹俩没有太大影响, 不过这场大雨,对于昨天刚来到知青点的知青们,绝对称得上是一场灾难。
谁能想到,好歹算是个土坯房的知青点,竟然也会被大雨冲垮。
此时魏珍几人正浑身湿溚溚的,抱着双臂站在大队长家。
大队长一边吩咐老妻给几人烧热水,一边愁的吧嗒吧嗒直抽烟。
昨天带头的斯文青年,抹了把脸,用力控制住冷的发抖的身体,尽量维持冷静说:“大队长,我们知青点塌了,还得麻烦你再帮我们换个住处。”
大队长烟抽的更凶,心里直腹诽:还用你小子放马后炮,老子这不正在想,该给你们这群麻烦精往哪放呢吗?
他眼睛抬起,看到昨天还斯斯文文,一身高高在上气质的青年,平整的头发湿成一缕缕搭在额前,整齐的衣裳因为湿透贴在身上,显得那没二两肉的身材干巴巴的可怜,跟昨天的书生形象判若两人。
仔细看,甚至还比不上村里年轻壮实的庄稼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