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无情地冲刷着世间万物,阴沉沉的天空越来越暗,似很快将压下来。
许哲的半边肩膀因为没有在伞下而迅速被雨水浸湿,他毫无察觉一般,只是看着乔以笙。
乔以笙看到他握在伞柄处的手指过度用力骨节泛白,也看得出来他紧绷的身体微微颤动,像在强行隐忍。
隐忍着什么?毋庸置疑,隐忍郑洋过世的悲恸,隐忍对她的仇恨。
即便他不隐忍,和伍碧琴一样直接打她、骂她,乔以笙都不意外。
乔以笙没说话,走过去把花束捡回来,重新放到墓碑前。
许哲又一次捡起花束丢出去,丢得比方才更远。
欧鸥也又一次忍不住出声:“乔乔是来看郑洋的!你没权利替郑洋赶人!”
“这不是已经看到了?看到就走,东西就别留下来了。”许哲面无表情地说,“虽然阿洋连写给我的遗书里都叮嘱我不要怪罪你,但我能做到只有你不犯我、我不犯你。”
乔以笙的睫羽轻颤:“他让你不要怪罪我吗……”
许哲苍白的下巴亦有些抖:“乔以笙,我知道阿洋在你心里的形象是负面的,欺骗你多年。可你如果一味地抹杀掉过去八年他对你的感情,你的良心该受到谴责。也许他下定不了决心和你分手、和我在一起,他也从没想故意伤害你。”
有细微的雨珠飘到乔以笙睫毛上,乔以笙眨了眨眼,眼睛便充满潮意。
许哲背过身去,整理郑洋墓碑前的其他花束:“你可以离开了。”
乔以笙没动。
“我们回去吧乔乔。”欧鸥拉走乔以笙,怕许哲再讲出更多插刀的话。特意等到没人了过来,谁知道竟然还是撞上许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