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想起沈蔻的眉眼,声音都不自觉温和了几分,“她虽生得与顾柔相似,性子却全然不同。原就是两个人,无需拿来比较,她自有她的所思所想,与旁人无尤。”
“听起来,你对她倒挺上心。”
能不上心么,江彻苦笑。
最初被噩梦折磨得彻夜难眠时,她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所以他连哄带诓,将她留在身边,是为了保住性命。然而时至今日,尘封的记忆陆续浮起,她以迥然不同的姿态站在他跟前,却愈见明丽娇艳,江彻很清楚的知道,他留她在身边,竭力照顾护持,早已不是为了保命。
亦不止为记忆里的亏欠。
他是真的想留她在身边,看她逗鸟浇花,翻书写戏,安稳欢喜的过她的小日子。若是能像记忆里那样,对他主动些自然更好,若不能够,他也愿意慢慢等,为她下厨,给她庇护,只等春暖花开,冰河解封的那日。
向来冷硬的脸上不自觉浮起温柔。
江彻轻摩茶杯,道:“我欠她很多。真要谈婚论嫁,不会找旁人。”
“能让你说出亏欠这种话,这姑娘可不简单。听说她生得很美,出身虽不算太高,家里却是清正的。你形单影只这么些年,难得留个女孩子在身边,我是真想见见她。不如回头请她进宫里来,让我瞧瞧?”阮昭仪笑意愈浓。
江彻勾了勾唇,“再等一阵吧。”
——免得操之过急,反令沈蔻心生抵触。
从宫里回来,江彻如常直奔客院。
沈蔻这会儿正写戏本。
红丸案彻底尘埃落定之前,沈有望作为要紧的证人,暂且还未平反脱罪。不过除了江彻通风报信,给她送来无数安心丸,钟氏也曾找蒋家打听,得知这事已有了定论,无需多虑,静候最终结果即可。
最晚,半个月便可团聚。
母女俩放了心,原想搬出王府去,又怕谢峤垂死挣扎,或是彭王困境里生出歪心思,平白生出枝节,只好厚着脸皮寄居王府,等沈有望出来后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