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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三位皇子当中,太子的德行才能其实担负得起东宫之位。且他自幼受教于名儒重臣,性情沉稳,与永明帝政见不同时也多退让化解,从未做过急功近利之事。若非陈皇后秉性偏狭,忌惮曲贵妃母子,怕东宫之位被夺去,做出许多自作聪明的事,未必会招来皇帝的猜忌。

而今左相已故,公府也已倾塌,便是翻了案,也寻不回当初的势力。

凭太子这半年的如履薄冰,勤恳务政,永明帝不至于偏私。

这案子交到东宫手里,应能拨乱反正。

而江彻所求的,也仅此而已。

筹谋许久的事有了着落,他冷硬的神情亦稍稍消融,朝会后,同太子、刑部尚书商议了审案之事,便赶回府中。

陆元道由杨固押送,径直送往宫里。

沈有望则仍是杨凝安排,尽快带回京城——为免谢峤贼心不死,在途中生事,东宫亦派了卫率亲自去护送,以策无虞。

至于谢峤身边的那些个管事,既然都审讯过了,便悉数送往狱中,径直交给主审此案的太子。

待诸事吩咐毕,已是夜深。

江彻登楼觑了眼客院的方向,暂未深夜搅扰,只等翌日得空时,匆匆赶去。

客院里,沈蔻尚不知朝堂上的风波。

她这会儿正跟钟氏打络子。

窥破江彻蔡九叔高徒的身份之后,那道臭鳜鱼吃得实在五味杂陈,因捉摸不透江彻古怪的行事,这两天前尘旧事旧事反复在脑海里翻腾,令她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

钟氏瞧在眼里,焉能不担心?

此刻秋日暖热的阳光斜照入窗,母女俩并肩坐在短榻上摆弄丝线,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家常时,钟氏顺口就提起了江彻,“近来穆王时常来咱们这客院,我瞧着倒不止是来送饭的。其实王府里那么多人手,咱们有白司闺照看,其实无需劳动他亲自过来。这位王爷啊,怕是心里另有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