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相又取出个包裹严实的布袋,推到江彻跟前。
“天麟山上,谢侯欲对沈姑娘不利,凶手我都教训过了。这是些意外收获,请王爷过目。”
他说得云淡风轻,江彻拆开布袋看过里头的东西,却微露诧异。
里头是许多封书信。
信是写给谢峤的,每一封都极简短,字虽粗糙凌乱,却遒劲有力,锋芒暗藏,似出自习武之人手中。
江彻觑向落款,是安西都护周烈的私印。而其中的内容,即便江彻曾经手重案无数,看了也有些心惊——这半年里,周烈先后派了数百名精锐府兵和死士乔装入京,任由谢峤调派。条件则是谢峤借兵部的职权之便,在安西都护府的武将选用上听从周烈安排,再借繁复名目将巨额军资送到周烈手中。
这般胆大包天的暗中交易,朝堂上竟无人察觉。
江彻神色渐肃,将信尽数翻完。
最终,他抬头看向谢无相,身上已恢复了惯常的威冷,“谢公子可知,这些信件若查实,恐怕能令侯府倾塌。”
“他罪有应得。”
“贪扣军资便罢,若背后有谋逆之举,定会株连谢家族亲。”
这族亲之中,自然包括谢无相。
雅间里片刻沉默,秋日晚风从窗缝钻进来,拂得茶水渐凉。
谢无相的脸上却勾出了笑意,“王爷只管顺蔓摸瓜,彻查下去便是,何必管这案子会牵连到谁。谢侯作恶多端,这家业葬送在他手里,原就是咎由自取。”
极冷清的声音,显然是掂量过后果。
江彻捻着那一摞信件,半晌才道:“为了……令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