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未出事时,沈蔻母女俩也常会来附近消暑散心,不过除了进香之外,甚少靠近谢家的地盘。前世她依附戚家,也曾受邀来此赴宴游猎,借住在谢家客舍里,与那成堆的高门贵女一道争夺穆王妃的位子。
如今么,可就避之不及了。
风卷起侧帘,沈蔻往外瞧出去,远远的能看到有华盖香车往来,锦衣丽服的贵妇们或乘车或骑马,都朝着玉镜湖而去。想必近日谢家在此又有盛会,邀了京城不少人家来凑热闹。
沈蔻看了会儿,放落侧帘眯眼小憩。
没多久,马车停在一座别苑前。
比起别处的楼阁轩昂,金雕彩塑,这地方毫不张扬,紧掩的门扇上朱漆铜环,攀援而上的紫藤遮盖门顶,颇觉幽蔽。进了里面,则有栏围牡丹,架引绿萝。穿过竹林小径,是一方荷塘,宽而笔直的游廊架在水面,直通当中的精雅水殿。
那是谢无相的住处。
但今日沈蔻却扑了个空,因谢无相昨夜受寒未愈,这会儿请了郎中煎药调理,没精神头见人,得等明日后晌。
沈蔻便先住进客房。
次日清晨在鸟语中醒来,推窗望外,只觉山色如黛,雾气朦胧。她用完了早饭,趁空去梵音寺进香——佛寺离此处不远,从前沈蔻母女俩常去进香。这次来之前,钟氏还特地叮嘱,让她得空时去寺里走走,给父亲求个平安。
城里盛夏炎热,山脚倒颇凉爽,沈蔻一路过去,但闻鸟语啾啾,水声潺潺,偶尔还能瞧见远处的牧童樵夫,天然的田园画卷。
直到一道熟悉的峻整身姿突然闯入视线。
穆王江彻?
他怎会在这里?来赴谢家的宴席吗?
江彻可不是来赴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