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已写好了开头,特请班主过目。”
沈蔻竭力闷着声音,忐忑地递上写了十来日的手稿。
这就是她想出的谋生之道。
时下女子虽没被困在闺中,但若想赚些银钱维持生计,却也并不容易。尤其是像她这种没落的官家姑娘,因着年岁不大,还不够被人请去做女先生,便是做账房也没人敢收,且她这张脸生得招摇,时常抛头露面着实有太多不便。
倒是写戏本这事颇合她兴趣。
沈蔻自幼读书,常因辞藻清丽得长辈夸赞,偷藏翻阅的野史杂记不少,闲暇时也曾天马行空地写过一些。只是闺中女子偷瞧话本毕竟为长辈所不容,更别说动手写了,沈蔻那会儿年纪小,更不敢叫人知道,最后都是写完了偷偷烧掉。
钟氏出自江南,看着南戏长大,里头种种门道都曾详细说予沈蔻。沈蔻原就对此极有兴趣,经历生死之后,心性已非从前的少女天真,如今想写个戏本,倒可勉力一试。
只不知能否入戏班的眼。
沈蔻捧着热腾腾的茶水,屏气等待。
曾俭倒是没小觑,见她辞藻极佳,戏本写得有模有样,竟逐页认真翻阅,偶尔还会抬头瞧一眼沈蔻,似颇惊异。
屋里陷入安静,唯有外头喝彩阵阵。
好半晌,曾俭才阖上纸笺。
“这戏本公子还没写完?”
“虽没写完,但后头的脉络却都想好了,班主可愿瞧瞧?”沈蔻见他神情中似有赞许,觉得这事儿有了几分盼头,赶紧将另一份誊抄好的手稿掏出来递给他。
曾俭似觉诧异,却也没多说,只接了细看。
等通篇翻完,他将沈蔻打量了好几眼,才将手稿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