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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御医不是说,这一胎的胎像不稳吗。”秦舒窈端着茶杯,淡淡道,“皇嫂该多静养,不该强撑的。”

皇后垂眸笑了笑,“皇上与母后也这样劝我,是我自己坚持。还好,一会儿真正举行祭礼的时候,满打满算也不过一个时辰,我应当能撑得住,回宫多歇一会儿就好了。”

杯中有少许茶沫沉浮,秦舒窈的视线凝视在上面,良久,轻轻“嗯”了一声,“要是皇嫂身子不适,临时取消祭礼也未必不行,快临近生产了,万一腹中皇嗣有个好歹,得不偿失。”

皇后身边伺候的宫女闻言,都暗中皱眉。

尽管都知道长公主的为人,但这个关头听见这样触霉头的话,实在刺耳得很。

皇后亦是一怔,却并未面露不悦,反而微笑道:“祭礼在即,劳师动众地准备了这样久,如何能因我一句话就取消呢。皇妹的好意我心领了,一会儿我注意走动慢些,一定无事的。”

在她看来,秦舒窈话虽难听,但与平日言行相比,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种隐藏的关心了。

秦舒窈脸色僵硬地应了一声。

皇后越是如此和善,全无防备,她就越是如坐针毡。

她觉得实在无法在这帐子里再待下去,刚想借故离开,却听皇后又问:“你与驸马转眼也成亲一月了,近来可好吗?”

秦舒窈自打今日出门起,心一直是沉着的,没有一刻不在挣扎,唯独此刻听人提及顾千山,心却像忽然松快了一些,向上浮起了些许,连带着眼神也柔和了一瞬。

算是好吗?如果除去她总是在扮恶人,恶声恶气地对顾千山说话,总是突如其来甩脸色不理他,那仿佛还挺好的。

“还……不错。”她迟疑着吐出这几个字。

皇后唇边浮起笑意,十足是长嫂的模样,“你的驸马我不曾见过,当初皇上去吃喜酒,回来同我说,模样很好,性子也好,唯独眼睛看不见。你既是真心喜欢,平日稍让着一些,别对人家太凶了。”

“……”秦舒窈听着,心里忽然怪怪的,似是有些酸,有些痒,但也并不令人排斥。

她沉默了片刻,才轻声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