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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究竟……

而桃夭却想不到她此刻心中挣扎的事,仍旧在她面前落泪,可怜巴巴地自白。

“长公主,奴婢该死,不是有意欺瞒您的。”秦舒窈不让她跪,她分外难受,紧紧揪着自己的衣袖,“奴婢初见驸马时,的确担心过,您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但这不是奴婢有资格说的事。至于驸马的相貌……”

她抽抽噎噎的,“奴婢并不熟悉谢家世子,起初当真是没瞧出来,后来是觉得仿佛有那么些相似,但再借奴婢一百个胆子,也是不敢讲的。”

“……”

秦舒窈看着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丫头,整个人忽然陷入了一种巨大的茫然。

既不惊,也不怒,只是突然觉得,好像没有办法面对眼前的人生了。

她沉默了半晌,低声道:“你出去吧。”

“啊?”桃夭愣了一愣,面露担忧,“长公主……”

“没事。”秦舒窈重复了一遍,“你出去。”

桃夭不敢抗命,只能抹着眼泪退下了,临走将房门小心关好,留秦舒窈一个人站在屋子里。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格照进来,半明不暗,她在桌旁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站着,忽然无措得很,连眼前该做什么,都全然没有主意。

当年的事,是这副身体的主人,真正的大梁长公主做的,不是她,她清白得很,自认无错,在这一点上,她不会和自己过不去。

问题在于,顾千山怎么想。

他并不知道,这个壳子里装的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在他心里,她就是如假包换的,当年害死他全家,还亲手弄瞎了他眼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