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厚起脸皮来,几乎要颠覆了柳晗对他的所有认知,眼见快要到了平仓山山脚,山下行道人来人往,不想陆湛和自己的拉拉扯扯叫人看了去,柳晗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看向陆湛,小脸绷得紧紧的,问他,“你可知我想要嫁的是什么样的人?”
小姑娘神色认真,陆湛也收敛了嬉皮笑脸,反问道:“什么样的?”
柳晗歪了歪头,故意道,“我想嫁的是画师。”
说完,不等陆湛反应过来,就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地走了,山脚下绿芜早就带着马车候着,见着了柳晗,往她身后看了眼,“咦,世子爷呢?”
柳晗上了马车,直接放下车帘,摸了摸还在泛疼的肩膀,她哼了声,“管他呢,我们回府。”
等到陆湛赶过来的时候,只能看见绝尘而去的马车。
嫁给画师?
陆湛眉头皱得紧紧的,作诗写字查案打架,这些他都擅长得很,可是画画还真的生疏得很,貌似那个姓薛的画技很不错?
呵。
在柳府院子里拾掇草药的薛景深不由打了一个喷嚏,他抬头望了望天,不知何时,太阳已经躲进了云层里,看来是寒意重了,该添件衣裳了。
——
曹炳在发现韦梁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以后,不顾手臂上的伤口裂开还在流着血,就一直嚷嚷着要见柳大人。等到柳昀做主升堂了,曹炳一被带上公堂就像倒豆子似的将自己所犯下的罪愆一一交待了。
当年是他对云秋浩怀恨在心,所以才会在韦梁的挑唆下,仿照云秋浩的字迹伪造了一封通敌叛国的书信,然后借着云家人对自己的不设防偷偷地塞进云秋浩的书房柜子里。在这之后,又匿名写了一封揭发的书信,投放到钦差大臣的府邸。“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钦差原来跟韦梁也是有些交情的,且还跟云大人有过节,在云家搜出证据后,二话不说就将人打入了死囚牢。”云秋浩在狱中受尽了酷刑,最后之所以会认罪,还是因为他给云秋浩灌了药。那药也是韦梁交给他的,没有别的效用,就是人在服用以后会产生幻觉,会按照特定指示行事。云秋浩画押认罪,那钦差就雷厉风行地将云家一百零六口统统缉拿了,不到十日就下令处斩了所有人。
当柳昀问起为何韦梁要针对云秋浩时,曹炳微微犹豫了下,却还是坦白道:“是云大人碍着了别人的路。”
原来云秋浩在任上的时候,十分注重对泗水县周边山林的改造与维护,当时有人反映说,平仓山上有人毁林开荒,云秋浩就亲自带人去劝。而就是这一去,教云秋浩踏上了万劫不复的道路。
毁林开荒的事情并不难解决,安抚好那开荒的贫农以后,云秋浩一边安排人恢复那块山地,一边带着人在山中巡查,不期然察觉山中有一处蹊跷之地,似有人设置了什么阵法一般。云秋浩本就博文广知,那阵法竟也没有难住他,他在那阵法之中发现了一些山石,石头上全是刀剑砍击留下的痕迹。可是泗水县方圆千里都未曾有过战事,也不曾有流匪,这就引起了云秋浩的警觉。
云秋浩怀疑有人在平仓山中以奇门遁甲为掩护,暗地里豢养培训私兵,便立即写了一封奏章上报州府,却没料到正撞到韦梁的刀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