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我杀了静文师太。”
一言既出,满堂哗然。当初周安被冤枉时,尚且遭万夫所指,更何况此时。
曹正宽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只说到是对周安的死缠烂打深恶痛绝,害怕他继续纠缠下去真的会引来官府的介入,才想着借刀杀人,先把周安给处理了。他故意让江府的小厮孙程给周安透露风声,等将人引到了倚云庵以后,本意是让周安跟倚云庵的人发生冲突,他在让早已被收买的小尼趁乱制造祸事,嫁祸给周安。可是没想到在静文师太的干预之下,冲突并没有发生。
躲在暗处的曹正宽看到静文师太让人将周安领去偏殿,自己又回去禅房取东西,便悄悄地跟了上去,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杀害了静文师太,然后再让被他收买的小尼将周安引到静文师太的禅房去。
柳晗想到当初有过一面善缘的静文师太,心里有些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于是,她问道:“那静文师太身上所中的毒,你又如何解释?”
“毒?”曹正宽愣住了,“我根本没有下毒!”
这话柳晗并不怀疑。
如果是他下的毒,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再捅静文师太一刀?
柳晗百思不得其解,看向陆湛,见其亦是摇头不语,只能暂且压下疑惑。但是,不管毒是不是曹正宽下的,可静文师太心口的伤的确是致命伤,只不过在致命伤要命之前,人先毒发了罢了,甚至按照薛景深所言,如果静文师太没有遇刺,造成大出血,可能也不会那么快就毒发身亡。基于这些,曹正宽身上的罪孽要远远多于王娇忻,柳晗当即就让人将之打入了死囚牢。
本来案子审到这里也就差不多可以拍案退堂了,可就在柳晗高高举起醒木时,周素娥再次跪到了堂中。
“民妇周素娥,恳请大人做主。”
柳晗看了看江家人,又看了看周素娥,心里似乎猜到了什么,有些不敢相信,便问道:“周氏,你当真想明白了?”
周素娥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民妇已经思考了半年,还请大人做主,让民妇和江大少爷和离。”
“素娥!”江楦不敢相信,好容易失而复得的妻子竟然会当堂提出这样的要求。“素娥,不可以的。”
周素娥看向自己的夫君,眼角有了湿意,但她很快就别开了脸去。
她从未质疑过江楦对自己的心意,但正因为知道,她才不愿意回去。半年来,江楦每次去墓前静坐的时候,周素娥都会远远地看着他,多少次她几乎忍不住想要冲出去,和他相认,倾诉心中的委屈。可是,她到底是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