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海蓦然间泛开此起彼伏的波浪,桃桃怔怔望着浪涛的深处。
一个全身裹在血袍里的男人从远方的浪中走出,他左手的镰刀一挥,血海顿时自中央破出一条路来。
他一步步走到她身前,兜帽遮住大半张脸,桃桃只能看见他苍白的唇。
她问:“你是谁?”
男人说:“这里只有凶戾的鬼怪和恶毒的邪灵才能进来,我就是最凶戾的鬼怪,最恶毒的邪灵,怕吗?”
桃桃怔怔地看着他,他虽然一刀破开血海,那阿修罗海那熔岩一样滚烫的海水依旧黏连在他衣袍之上,并燃烧起熊熊的业火,他肌肤没有一丝血色,如同一株风中摇曳的脆弱芦苇,仿佛下一秒就要拦腰折断。
桃桃刚才只是碰了一下海水就感到难言的痛楚,难道他不疼吗?为什么能这样平静?
她问:“你疼吗?”
男人沉默了很久,他没有回答。
再开口时,他已经伸出手掌,掌心托着一颗散发着神圣之光的雪白心脏。
“你可以不用再被邪祟纠缠,只要我把心放在你的身上,作为交换——”
他嗓音温柔得缱绻,像能迷惑人心神一样沁着蜜糖:“——桃桃,你要做我永恒的新娘。”
桃桃愣住,七岁的孩子并不能理解他这话里的意思,她满心想得都是,为什么一个被镇压在阿修罗海之内的邪灵,身上会散发出那样圣洁的味道,他的心脏——是纯净的雪白色。
……
当年她问李三九,为什么人服毒后不会死呢?
李三九气个半死,告诉她,因为他刚走出山门就算出今日不宜出门,一回来就看见桃桃写好遗书躺在了床上,经过他一顿妙手回春的操作,终于把她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