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要到凌晨一点了。外面仍是灯火通明,不停地有伤员运送到这里。
“那你呢,今晚不用去了吧?”萧淮砚问。
宿陵绕到了床的另一侧,脱掉了外套。
“不用。医生说,必须有人跟你一起。”
萧淮砚忽然反应了过来,这是一张双人床。
但他立刻避开了视线,声音发虚:“这不太好吧。”
“我是说,万一我打呼噜,会影响你睡觉。”
“不会。”宿陵干脆地关上了灯,声音在漆黑的室内显得轻柔。
萧淮砚想了半天,妥协了一样翻过身去,背对着宿陵,不知道是在跟谁解释。
“也是,医院现在全是伤员,也没有多的房间了。战时情况特殊,凑合一下吧。”
但真的察觉到床的另一边陷下去时,萧淮砚又往床边挪了挪。那股清冽的气味太近了。
柔软的发梢快要碰到他的后背。
萧淮砚睁着眼睛,既困倦,又不敢睡。他怕自己又产生幻觉。
对,在那个可恶的虫巢里,头晕目眩的几分钟内,他不仅看见了关于巢宇宙的幻象,最后还有几秒别的东西,像是突兀地插入了几帧画面。
他看见自己和宿陵在一艘航行舰上,整面玻璃外都是璀璨的星河。
宿陵主动坐在他身上,亲吻的时候,动容,也动情。
那双浅色的眸子里是支离破碎的光点,整个人都摇得碎掉了,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落入怀中。
他把宿陵弄脏了。他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