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暖暖的,可门外的风雪却大了起来。
呼延锦把给父亲写的信折好,抬头看看花荞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让她回去睡,她偏说不困,要在书房陪着,这会还是撑不住了。
呼延锦心里涌起浓浓的幸福,从心,到每一个毛孔,最后在他的眼里,结成雾气。
北风不知跟谁发了火,把它能砸的都举到空中砸下来,时不时听到或远或近乒乓作响,它甚至恨不得,将每一扇门窗都撕开才解恨。
呼延锦皱了皱眉,抱她回房恐怕不行,外面这么冷,一定会弄醒她。书房里有张软塌,火笼也够暖,呼延锦将花荞抱到软榻上,果然和以往一样,睡得沉沉的,连睫毛也不动一下。
“小笨蛋,抱去卖了都不知道。”呼延锦微笑着轻声说到。
可今夜,比暴风雪更令人窒息的,是魏府书房里的空气。
呼延锦在胡同口见到花荞的时候,易呈锦也刚好回到了魏府里。他脱了大氅就去书房找义父,这个时候,魏谦一般都在书房里看书。
魏谦有个爱好,就是研究春秋战国时各国的文字,自己收集了不少,经常拿来比对。
他跟易呈锦说过,各国最初的文字,与当地人的性格、人格、品格有关,对应到大明,那就是什么地方的人,就有什么样的特点,当然,也包括属于他的弱点。
“义父,您怎么不用蜡烛?油灯光线太暗,伤眼睛。”易呈锦走进书房笑着说。
魏谦抬起头,看看油灯的灯芯,是有些暗了,笑道:“习惯了,反正迟早都会老眼昏花。你今天一早出门,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饭吃了没有?没吃叫他们给你拿。”
“午时吃太饱,现在还不饿。父亲,我今天……是有事找您,一件……大事。”
“出什么事了?坐下说。”
“义父,您还记得,当初在门口把我抱回来,是什么时间?我有多大?”
魏谦皱了皱眉:“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永乐元年二月,时间很好记。那时,你还未足月,头上的囟门还没有闭起来。”
“您还记不记得,当年,抓住了一位建文帝的妃嫔,建文四年大火之中跑出去两个,当年抓住一个,第二年,又抓住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