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殿主闭上双眼,似乎是厌了他的歉疚。

数日后宁宵完成了那幅由记忆构筑的画,画面定格在他回忆里最深刻的一幕——王座上的君王微笑着死去,高台下是手握虚言的洛闻箫。

他迅速掩卷不忍再看,心中仍是憋闷又酸楚。

夜色渐深,连月光都寒凉了起来。

宁宵收起画卷离开桌案,走到床边撩起青纱床帐,洛闻箫像以往一般揽住他的腰身想将他往床榻上带。

宁宵按住他的手,轻声道:“今晚我没心情,你自己睡吧。”

说完也不管洛闻箫是什么反应就离开了寝殿。

海上星月璀璨,潮湿的海风咸涩得像是眼泪的味道。

宁宵独倚高楼,细瘦手指勾着酒盏,桌上是几坛新挖的陈年梨花酿,已经空了两坛。

借酒消愁,愁上加愁,所以这次他醉得厉害,靠着冰玉栏杆,半睁着眼对月举杯,只觉得中天明月怎么也成了十个。

宁宵正百思不得其解,有人走过来,拿下他手中酒盏,又拿了一件外袍给他披上,无奈又心疼的话轻得就像是叹息:“别喝了。”

“是你啊,”宁宵睁开眼看着身前人,恍惚间又见当初少年,于是就带着些宠溺意味地轻嗔了一句,“你这孩子,怎么学得这样坏。”

洛闻箫微怔,而后就稍微俯身,像年幼一般牵着他的袖角,低低道:“跟我回去好不好?我一个人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