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间,原本是盛夏午后的骄阳便暗淡了下来,偏殿上方的天空被厚重水烟笼罩成压抑的银灰色。
一片昏暗中,宁宵伸手从锁骨中央抽扇拔剑,幽蓝华光乍亮,映出他眼底凛然。
人说少司天拔剑是不可多得的美景,至高至美之兵戈,只为祭礼祈福,毫无杀气锋芒。
但此刻威压之下,万景寂灭。眉眼依然温和的青年一步一步带来的威压令那些侍卫纷纷跪下,没有谁敢抬起头来,因为那阵强压会直接把他们的脊椎碾碎。
下方也早已不是鱼动莲绽的美景,而是一轮巨大的九转青莲台,重重莲瓣在周围拔地而起,将此方天地围入宁宵的杀境。
周围是一座又一座耸立的朱木牌坊,青铜铃声苍凉悠远,牌坊外是凝实的黑雾,无数阴戾的怨气扭曲挣扎着想要挣脱牌坊的镇压,将困入境中的侍卫吞噬绞杀。
他是少司天,以身躯承受此间百代灾邪,若没有他的镇压,这些积累的怨气会妒杀一切生命。
温和的水灵力在杀境中暴动起来,直接抽取那些侍卫的鲜血,细密的红色彼此黏连,仿佛一重又一重的红色纱帘。
平安无恙的只有洛闻箫。
青年抹去嘴角血痕,透过血幕红纱回头望向朝他走来的宁宵。
哪怕一身庄严杀气,这个人看起来仍然是温和从容。其实宁宵没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只要他一现身那些侍卫都会跪下,召出杀境只有一个原因——宁宵就是想把这件事做大,确保没有人敢再轻易对他下手。
宁宵看到洛闻箫似乎笑了一下。
“…下次别再这么冒失。”宁宵看他受伤,也不好说说什么责备他擅自离开水云殿的话,温和灵力附在洛闻箫身上止血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