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闻箫用前额贴着他的掌心,闭眼道:“都没有,只是想去。”

夜幕已降,四野越发幽暗。

宁宵的手掌还覆在洛闻箫额上,手指往下是纤长卷翘的眼睫,水雾凝结其上,凝成细碎的夜露,遥映山月微光。

他想,怎么能这么翘呢,于是大概是带有一点坏心思,他的手掌缓缓擦着少年两扇眼睫移开。

长睫擦着指腹和掌纹,像乖巧停栖在掌心的蝶,上面的夜露被拂开带起些许冰凉。

宁宵的手贴着少年英挺的鼻线移开,下一瞬间洛闻箫掀起眼睫,墨瞳澄澈平静,星月水光沉淀其中,揉成一片温柔的黑。

眼前所见忽然令宁宵心尖怦然,仿佛无论如何,只要他像这样从上而下轻拂洛闻箫的眼睫,眼前的人都会睁开眼这般看他,沉静又温和,永远不变。

宁宵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联想而讶异。不过以后洛闻箫要是再被他惹生气的话,倒可以试试。

洛闻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道:“所以你去不去?”

宁宵这才想起自己还没回答洛闻箫的邀约,于是连忙道:“去啊,一起去。”

洛闻箫点点头,闭起双眼道:“那再等我一会。”

在灵泉的温养下,他的伤口已经慢慢愈合,但丹田里亏空的灵气还需要时间恢复。

“慢慢来,半夜溜下山也好,更容易。”宁宵后知后觉地问,“等等,你不会是觉得此去南陵归来无望,在跟莫山诀别什么的吧?”

“你想太多。”洛闻箫未睁眼,白净面容无端柔和,连话语都轻如山雾,“我并没有多少感情。”

这句话实在微妙,是在说他对莫山没有感情,还是在说自己薄情呢?

宁宵偏向后者,于是他道:“薄情还好,最怕寡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