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也算是瞧过你了,虽一时看不出有甚特别,到底瑾怀现下念着,你若想进府便来寻我罢,你的主我全然能做得的。”
张瑶华说罢,再不多言,拿帕子掩了唇面,随即打开门出去了。
……
外头的青徊见着张瑶华从卧房内出来,随即撇开那些个制住她的女使,不顾一切得朝那卧房奔去,待推开门,见着霜澶立身于屋内,一颗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随即进了屋,行至霜澶身旁,却见霜澶浑身都在不住得颤抖,青徊急道,“姐姐可是冷,我去给姐姐拿衣衫来。”
霜澶教青徊唤回了神,神色茫然,只颤抖着扭过头去瞧人,待见着是青徊,面上竟扯出了怪异的笑,“青徊,我无碍,就是先头在外面教凉风吹了,待会儿我拿汤婆子捂上一捂便好了,喏,还有地笼,你莫挂心。”
青徊闻言,微微放下心,只道天都暗了,她去小厨房拿些吃食来。
霜澶一字一顿,“我现下不饿,待会儿我饿了再布膳罢,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会儿。”
青徊应下,又交代了倘或饿了唤她便是,她教小厨房将吃食都温着,何时吃都行的。
霜澶认真得点了点头,直待青徊走了,整个人才好似被褫夺了魂魄一般瘫软了下来,于那屋中坐着。
……
良久,霜澶蓦然想起今日是下了雪的,先头瞧着那雪那般大,不知眼下如何了的。
霜澶遂扶着一旁的桌椅站起身,一步步至门边,遂推开门去,今日是除夕,不曾有小厮女使值夜,小院里头空无一人,那雪竟还不曾停,下了这般久,廊下已然积了厚厚的一层,霜澶抬足迈了出去,赤脚踏在那檐下,一阵寒凉由那脚底钻入,可霜澶竟不觉冷,她缓缓下了台阶,至院中,教那雪花甫着面,那雪花飘落至她的面颊,又至她空无一物的脖颈,竟教她思绪翻飞。
霜澶一步步掠过积雪,往在廊下的千秋那处走去,至跟前,霜澶抬手缓缓将那秋千上头的积雪扫落,复坐了上去,瞧着面前她才刚留下的一个个脚印怔神,只那雪花委实太大,不多会儿便将她的足印全然盖住了。
霜澶心下微叹,缓缓抬起头,想要瞧一瞧那月亮,今夜除夕,竟不知那玉蟾圆是不圆。
今日没有人来替她推这千秋了,霜澶心下一阵惋惜,只轻点足尖,微微迎着朔风荡漾起来,渐渐的,那千秋愈发得高,好似有人在后头推着一般,霜澶瞧着那愈来愈近的玉蟾,心下微颤,好似能从这院子里头飞出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