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霜澶有应,复佯装正色道,“顾长安是公子,沈霂——兄长亦是公子,京都城里头还有张三公子李四公子,于你心里头我与旁人有甚分别。”
霜澶被沈肃容驳得一愣,张口结舌,顿了半晌,才磕磕绊绊道,“那公子——那你——您想让我——奴婢——如何唤您呢。”
原道这沈肃容最是近阴晴不定,从前在泸山院也不是不曾领教过,但从前都能佯装不解沉默着糊弄过去,可眼下沈肃容这般明火执仗得当真下却教人招架不住,一时脑中似打了结一般,连话都说不连贯。
“你自然得唤我瑾怀,才能将我与旁人区别开。”
骤然听到沈肃容的话,霜澶只觉脑中被骇得一片空白,已然连思考都不能,心下缓了又缓,才慢慢去回想这沈肃容才刚说了什么谬言。
一时是羞得寄言无所汗颜无地,心下微微颤动,半晌,才轻启丹唇。
“瑾怀……”
沈肃容原是着意揶揄霜澶,不想在堪堪听到他的表字从她的唇中念出时,心下猝然震动不已,不同于柳氏的温言温语,更不同于云氏那教人作呕的神态,不过是复述一遍他的话罢了,便已然教他如毛头小伙一般手足无措,连那耳尖都微微发红,教人神思翩浮,心满意足。
沈肃容滚了滚喉结,良久,才问官答花得哑声道。
“嗯,我听着了。”
默了半晌,又听沈肃容道。
“日后你也不许自称劳什子奴婢,可记下了?”
霜澶垂着头,低声应下。
“不对,我既让你唤我表字,你自然也得告知我闺名才是。”
霜澶怔楞,“我入府早,闺名早忘了的……”
“那乳名呢?乳名总该有吧?”沈肃容穷追不舍,倘或成天让他唤霜澶,只怕教怄死都是早晚的事。
霜澶蓦得脸红,只别过眼神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