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澶,是你么……”
霜澶鼻尖一酸倏地泪流满面,她心下才刚还期期艾艾筑起的泥墙,怕不是枯草垒的,不稍半刻,已然随着他唤她之时,全然崩塌,继而被碾成尘……
去他的蝇营狗苟!去他的口蜜腹剑两面三刀!
眼下就教她从了她的心罢……
……
沈肃容立身于屋前,只堪堪说了一句话便再也开不了口了。
他那一颗意气用事恣心所欲的心已然随着屋内的静默渐渐冰凉了下来,沈肃容心下已然哀毁骨立,只觉他与霜澶如今是这么近,又那么远。
近得只堪堪隔了一扇屋门,远得好似离了整条彼岸河……
不过一扇门罢了,如何拦得住他。
可眼下他就身处炼狱,却还妄图拉她一道入地狱不成么……
沈肃容的心已然教凉了个透顶,从未这般不齿于己过,如今他自身难保如临深渊一般,何苦拽着她一道呢……
沈肃容扶在门框上的手渐渐因着内心的怯懦而蜷缩起来,随即缓缓握拢成拳,继而慢慢垂在了身侧……
是他妄想了……
沈肃容低垂了头,敛了眸光,脚步不自觉得缓缓向后退去,正想转身离开。
正这时,那扇阖住了沈肃容所有欢愉的屋门,“吱呀”一声从内里教人给打开了。
沈肃容蓦得侧过身,神思仫愕得瞧着门内那眉目如画的人怔然,眼下那门开得猝不及防,一时竟教他忘了应是惊是喜是叹是哀,只呆愣得站着,茫然得瞧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