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又平心静气得等了会子,便见巷子口来了一人。
那人只往巷内走了几步,便不再入内,而是朝内轻声喊,“姑娘,奴才顾寅。”
霜澶一看,果然是顾寅,心下已然是欣喜若狂,随即拎着那斗篷的一角便朝巷口奔去。
待至那顾寅跟前,霜澶笑逐颜开,“顾寅,我都瞧见了,多谢你!”
“姑娘眼下怕不是谢错了人。”顾寅说罢,朝霜澶莞尔,随即便引着霜澶朝街对面走去。
霜澶低着头跟在顾寅的身后,原以为顾长安的马车就在街对面不远,不想那顾寅带着霜澶过了马路,又绕了一个巷子,才在另一条街边停着的马车。
霜澶与顾寅行至马车旁,顾寅伸手示意霜澶上车进车厢去。
说来好生奇怪,先前霜澶那般肆无忌惮得嚷着要他顾长安救自己,可眼下这顾长安想来就在车厢内,却凭白生出一种桃羞杏让的情怯之感。
又想着那顾长安为救自己这般费事,心下不免顾影惭形。
霜澶垂了视线一时不敢动,一旁的顾寅只得出声催促,“姑娘?”
初秋乍凉,街上不知何时起了风,绕着霜澶的斗篷打了个卷儿,又吹向那车帘,掀起车帘的一角,便教人瞧见了里头坐着的男子衣袍的一截,是靛蓝的敛襟长衫。
霜澶轻唿了口气,又朝顾寅颔首,随即掀了车帘,低着头入那车厢。
待入了车厢,霜澶迎面便对上那从容指顾的一双眼。
此人剑眉星眸、玉质金相,正是顾长安。
霜澶不敢再看,随即敛了视线,又明知如今自己钗发横乱,心下抱赫,却仍旧按了礼数,摘了那斗篷上的帽兜。
虽在车厢内多有不便,还是朝那顾长安毕恭毕敬福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