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归不曾发觉,就想抬起手便向燕归的脖颈劈下去。
原也不想这般冒犯燕归,可霜澶知道,再在这沈府、这泸山院待下去,都不肖谁人来害她,她自己已然活不下去了。
可她若叫燕归助她,他日事发,难保不牵连她。
故而将燕归打晕,换了她的衣裳偷溜出府,便是最好的法子。
就在这时,那燕归明明还低着头,却猝然转了话头,“霜澶,今夜你特留了我下来,是想逃吧……”
燕归头都不曾回,只轻声道。
霜澶心下大惊,一时千回百转。
“你若想走,今夜自然是最好的机会,只我今日来得匆忙,身上也不曾带什么银钱,少时待你出了这小院若有机会,便去我们原先一齐住的偏房一趟,我的妆匣子的最下层,有我这些年攒下的体己,不多,左右在我这里我也用不着的,你拿去傍身也好……”
燕归也不待霜澶应,竟絮絮叨叨了起来,声音很轻,语调柔软。
“我头回见你便是满身的伤,我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何曾见过这样的阵仗,只想着天可怜见,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心下还道,若以后你在咱们院里一日,我都拿你当亲妹妹一般看。”
“我八岁那年冬天入的府,眨眼都十年了,想来这辈子都是跟在夫人左右伺候的,原也是我的福气,可……你出去代我看看府外也好……”
燕归说罢,缓缓转过了头,一张桃面早已被泪水浸湿。
霜澶如何还忍得住,当即跪了下来,与燕归抱在一处,不住得抽噎。
半晌,燕归将霜澶推开,只道莫浪费辰光了,抓紧吧。
随即拉起霜澶,边兀自解衫,边道,“如今你换我衣裳,你我身量差不多,待遇着人你不说话就成,无人会留心你的。”
燕归解完自己的,又伸手为霜澶宽衣,霜澶再不敢耽搁,胡乱抹了泪便换起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