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肃容虽说是庶出,却是有极好修养的,用饭时筷子与碗都不曾发出什么声响,也不说话。
待用毕,沈远叫外头来两个人撤了吃食,便将房门给关上了。
今日沈肃容心里头不爽利,沈远是早间就瞧了出来的,故而一整日,沈远都是夹住了尾巴小心伺候小心说话。
原早上沈远以为霜澶会伺候沈肃容穿衣洗漱,自己只稍在门外候着就成。不想天渐亮,都不曾见隔壁的房里头有动静,心下犹疑,却也不敢耽搁,今日原就是约了顾家公子的,遂径自去叩了自家公子的房门。
待见着沈肃容,才发现他面色阴郁,眼下甚至还有些微微发青,倒像是昨日夜里不曾睡好,沈远自然不敢多言,一应伺候了便跟着沈肃容出门去了。
现下沈肃容在榻上看书,虽说是看书,可那书许久不瞧不见翻动一页的,沈远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想来自家公子昨日是在这上头摔了跟头,左不过就是公子想,那霜澶不想,二人不欢而散罢了。
只是倒不知自家公子是怎么个“想”,又是如何去“想”……
沈肃容原就在榻上躺着出神,不想余光瞧着沈远一脸苦大仇深,不知在动什么脑子。
“你这副样子倒是作给谁看?”沈肃容忍不住出声,声里还带了笑。
沈远听罢,眼波流转,“奴才说了,若是说错,公子可不能怪罪。”
沈肃容沉眉,只觉这沈远愈发讨人嫌。
沈远眼看着沈肃容又要发难,不敢再拿乔,遂道,“奴才觉着,若是这霜澶姑娘不肯……”
“你怎知她不肯。”沈远话还不曾说完,沈肃容已然嗤笑出声,随手扔了书本坐正,略叩了牙关,阴郁道,“你也觉着她该是不会肯。”
沈远当即大骇,立马跪下,心道这还用觉得么,沈肃容今日的脸上不全写的清清楚楚?
“奴才怎敢!”沈远急道,转念一想自己说这话不对,现下要紧的哪里是他敢不敢,而是为何霜澶会不肯,继而脑中一时转了好几个弯才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