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那侧房,才发现居然与沈肃容的卧房堪堪只隔了一面墙,连沐浴的水都是现成的,如今就在屋内屏风后摆着,虽说没有专门的隔间,这待遇已然能让霜澶咂舌了……
霜澶遂又谢过沈远,进屋,关门,点烛,宽衣下水,整个人泡在浴桶中,将这一日的乏累都纾解了去……
约莫泡了小半个时辰,水渐渐变凉,才起了身,在床上躺下来。
公子小院的侧房,自然是比院里的偏房来的舒适,连床铺都是软噗噗的,耷拉了凉被,霜澶今儿一整日精神都是被吊着,现下突得放松,没一会子便沉沉睡去了……
隔壁沈肃容的卧房。
沈远正匍匐跪地,沈肃容倒并未出声苛责,却也未让起身,也未擦足,蓦得从水里将双足抬起,直接趿了鞋,继而起身,行至床沿坐下,这才正眼瞧了沈远。
沈远自然不晓得方才自家公子与那霜澶在这屋里究竟是闹了何样不快,横竖先跪总是无错的。
良久,沈远腿脚都有些麻了,才听到沈肃容悠悠的声音。
“才刚,她与你,在外头的小院,树下,说了什么。”
沈远心下一紧,“旁的也未说什么,只问奴才是否在赏月。”
“赏月?”沈肃容敛眉,下意识的望向窗外。
沈远连忙道,“是霜澶姑娘揶揄奴才,今日何来的月亮。”
烛火映着床帐,床帐落下影子,影子又将沈肃容的脸堪堪盖住,倒让人瞧不出他此刻的面色来。
只今夜眼瞧着是要落雨,在外头还是闷闷的天,沈远却只觉现下屋里头凉意尤为逼人,既然又道。
“霜澶姑娘后头还说了,让奴才进来伺候公子,没的公子腿上着了凉,泛疼……”
沈肃容听罢,遂从床沿上站起身,整个人也迎在了烛火之下,只面色沉静如水,行至桌前,自倒了一杯茶水,饮下。
“你且出去吧,今日不用伺候,我乏了,旁的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