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肃容扫视了一圈,面色渐渐发沉,屋内空无一人,只余烛火悠悠。想来沈远的皮现下已然不是紧与不紧的事了,他是一刻都不能容的了。
遂回头,就要着人去叫沈远,不想一回头,就见那人端着一盆水,许是盆中水多,委实沉了些,步履瞧着有些蹒跚。
霜澶原是在房中等着,只更漏走了许久,水早凉了,故而又去小厨房重新烧了一盆来,许是沈远先头有了交代,待她去小厨房时,竟是什么活计都不用干,里头的小厮只说但凭吩咐的。
待水好了,小厮原是要帮霜澶端来的,霜澶委实过意不去,这才自拿了来。
霜澶远远就瞧着沈肃容在卧房门口站了会子,待推了门又不进去,心下好生奇怪,等沈肃容回头,霜澶便莞尔道。
“公子。”
不想那沈肃容竟就这般走至她面前,伸手就要来拿她手中的盆,这霜澶如何敢?
“公子,万万不可,这可要折煞奴婢的。”
沈肃容这才缩回了手,不语,只跟在霜澶身旁,心里想的是,沈远这身皮肉暂且是保住了的。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卧房,霜澶只觉屋内的烛火将沈肃容的脸映得微微有些发红。
“公子,这就是安寝了么。”霜澶因着第一日近身伺候沈肃容,一应他的生活习性也不甚了解,故而犹如盲人过河,多问一句总是不会错的。
沈肃容只低低得嗯了一声,便站定不动,向来他的身边近身伺候的只有沈远,这些宽衣铺被一事沈远做时倒不觉有什么的,现下换了霜澶来做,当真是让人心绪难安。
霜澶遂至沈肃容跟前,低着头,抬手就要解那衣扣,想来日间才细细瞧见了沈肃容这件衣衫,当时还教他这衣衫称得人风姿卓绝,现下居然就能帮着宽这件衣裳,世上之事当真是难言。
沈肃容瞧着霜澶那手抬至自己颈间,故而配合着略抬了首,只虽说霜澶手上头甚是轻柔,但还是教沈肃容的喉结不可控得滚了又滚,索性闭了眼,眼不见心方为净,再不想其他。
堪堪过了半晌,只听得霜澶轻声道。
“公子,已然好了,还请至榻上稍坐,奴婢为您温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