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没有把握吧?”男子有些慌了,只能不断重复着同一个问题。
程时远看了他一眼:“棋局上本就瞬息万变,没有下之前谁也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不过,如果慕云直当真是那两位棋手之一,会相当的棘手。”
“那,照你的意思,如果能找到这局棋的另外一位棋手,与你一同研究对策,把握是不是会更大一点?”男子突发奇想。
程时远一怔,这倒不失为一个更稳妥的方法,不过:“你能找到那另一位棋手再说吧。何况,我也未必一定会输。”
此时,白玉楼里。
红菱梨花带雨地哭倒在绿漪的怀里,抽泣道:“姐姐,红菱是不是真的说错话了?”
绿漪叹息一声,拿起绢帕温柔地替她抹着泪水:“这一回,姐姐也无法站在你这边,你怎能对程待诏说那样的话呢?”
“可是,我只是心疼三郎。看到他为了棋赛茶饭不思,我心里着急。”红菱觉得委屈极了,“往日,他到我这里来,还能听我弹弹小曲,说说体己话。这段时日,他即便人来了,还一心扑在棋盘上,除了打谱就是打谱。我倒不是小心眼他忽略了我,我只是担心这样下去他的身体受不了。”
“那你也不能说出,‘围棋有什么有趣的,值得你这样废寝忘食’这样的话。别说是程待诏了,便是姐姐我,也听不得。”绿漪正色道。
“我后悔了嘛,我不该说那样的话,我只是一时着急了,我不是真心的。”红菱再度哭得扑到了褥子上。
她只要一想起,她说完那句话后,三郎忽然拂袖而起,硬邦邦地说了一句:“没有什么,比围棋更有趣!”然后,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径直离去了。
她只要一想到,他说那句话时,眼里的冷意,她就觉得浑身发寒。
“姐姐,三郎会不会再也不来了?他是不是不要我了?”红菱绝望道,“他若是当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会的,”绿漪轻轻搂住她,柔声安慰着:“程待诏对妹妹是有心的。你想啊,即便在这样的时候,他还是能想到你。就算忙于打谱,他也希望你在他眼前,这还不能说明他对你的在意吗?妹妹,你已经比姐姐幸运得多了。”
也许是觉得绿漪说的确实有道理,红菱渐渐止住了哭声,看了看绿漪,终是小心翼翼地道:“姐姐,那位慕先生,当真对你一丁点的想法也没有吗?姐姐当真连一点希望也没有吗?”
绿漪神色黯然,默默地摇了摇头。
红菱有些不服:“我倒是很想知道,他的那位心上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姐姐更好更优秀更值得爱得女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