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砚舟沉思片刻,道:“从医学方面,我必须坦白说,代景岚脉象不稳,绝非正常人。至于供词真伪,若想验证,眼下只有从芸娘那里突破了。”“是的。不过,我有种感觉,与案件相关的这些人当中,最复杂的人,应该是芸娘。她拉拢陈飞,主导四年后的洗冤戏码,又一手将代豫推上杀人凶手的刑台。昨夜在现场,虽然她的话不多,但每一句都带有强烈的暗示,现在细细想来,这个结局,倒像是芸娘乐见其成的。”龙星图言及此,目光再次落向井口,心中积满感慨和伤感,“一个女人,竟牵出如此多的爱恨情仇,代景岚爱得癫狂可怕,代豫爱得执着无奈,最终,不疯魔不成活。”厉砚舟道:“世上总会有太多我们掌控不了的结局,你别太放在心上。”“你总是挺会安慰人。”龙星图由衷夸了他一句。厉砚舟笑,“所以你别总用老眼光看人,本公子身上也是有很多优点的。”“什么叫做顺杆儿往上爬,知道么?”龙星图的打击挖苦已成常态,但说完后看到男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自己倒是忍不住弯了唇角,“行啦,我无心之言。说说你对芸娘的看法吧,我需要从多角度分析芸娘这个人,这几起连环案能否顺利收尾,就指着芸娘了。”厉砚舟一旦认真起来,每一个细微的眼神都透着睿智,他道:“代豫死前看着芸娘说过一句话,你还记得么?他说‘我心里爱着绣娘,我对芸娘歉疚,想尽办法弥补,我在两个女人之间挣扎,谁知到头来,竟是一场雾里看花的笑话!’再结合代豫另外一句话‘我也被蒙在鼓里,直到今日,我才敢确定’很明显,他话里有话,芸娘明白其意,却谁也不戳破,而代豫与绣娘婚前有染,为何却说愧对芸娘?这里边,一定还藏有秘密。”“嗯,早前的时候,代景岚所说的疯话中还有一句‘芸娘求求你放过绣娘’,我一直在想,芸娘和绣娘之间发生的事情,或许才是导致那两个男人悲剧的起源。”“直接提审芸娘,不就全都清楚了?”“今早起来,我便去找芸娘,她除了摇头发傻,一个字也不说。”厉砚舟禁不住笑起来,“呵呵,竟然还有你龙星图撬不开的嘴?”“说风凉话啊?”龙星图阴恻恻的挖坑让他往里跳,“你厉二爷一表人才兼满腹经纶,由你出马,定然胜过我一个小小师爷,是不是?”“哎……”“好!大丈夫堪当大任,预祝厉二爷马到成功!”厉砚舟突然恍悟,“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你找我的真正意图了,龙星图你够狡诈的啊!”“美男计,非二爷莫属!”龙星图故作一本正经,眸底却聚起笑意。厉砚舟一把抓起她手臂,皮笑肉不笑,“要审一起审,省得我审出了结果,反倒又被诬陷一个风流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