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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砚白?”
钟楚唤了一声,却见男人毫无反应,身为军人,厉砚白已经习惯了时刻保持高度警惕心,然而这时分,他却完全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对外界充耳不闻。
“哎,你在想什么呢?我一个大活人,你看不见嘛?”钟楚不知就里,不免恼火地扬声吼道。
厉砚白陡地回神,看到钟楚气急败坏的模样,方才记起,这个突然闯入他寂寥枯燥的军营生活的小姑娘,此刻竟要离开了!
一时之间,他思绪烦乱,全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
钟楚鼓了鼓腮帮子,默默地为自己加油打气,生怕吓着厉砚白,她有意压低嗓音,说:“若是你和星图取消婚约,你会不会考虑我啊?”
“嗯?”厉砚白一怔,表情木讷地看着钟楚,“你……你说什么?”
钟楚懊恼,不禁脱口娇叱,“呆子,你又没听懂是不是?我一个女儿家,你非要我舔着脸打开天窗说亮话嘛?行,那我就说个明白,我钟大小姐看上你了,想要你做我相公,正巧星图被二爷虏获了芳心,她也有意成全我,所以,你要不要考虑换个媳妇儿?”
厉砚白受惊不小,一紧张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去!
他总算明白钟楚铺垫了半天是打着什么主意了,饶他是铁血汉子,叱诧疆场从不知“慌乱”为何字,可活了二十二年,他又哪里经历过真正的男女爱情?且竟是这般,反被女子求爱的阵仗?
“你你你……那,那什么……”
钟楚听他舌头打结,唯恐他说出拒绝的话,她匆忙打断他,“你现在不准说话!把手伸出来!”
厉砚白左手捏着缰绳,糊里糊涂地把右手递过去,钟楚打马靠近,他本能地想,她应是有东西要给他,谁知,她竟抓起他的手,在他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你干什么?”厉砚白一凛,俊眉瞬间拧成了川字。
钟楚盯着那排深刻牙印,勉强笑道:“这是我欠你的债。你慢慢考虑,我希望你深思熟虑之后再给我答案。若是同意,这债我便不还了,权当是订亲信物;若你不愿意,那么我们再见之时,你尽管咬回去,然后我们两不相欠,各自嫁娶。”
语落,她便松开厉砚白,调转马头,抛下一句“他日上了战场,你须得万分保重,我可不要缺胳膊断腿儿的相公!”然后绝尘而去!
厉砚白失神怔忡,他目不转睛地望着那抹渐渐淡出视线的身影,感觉自己像是做了场梦……
直到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老夫的女儿,怕是配不上安国侯府的大将军吧!”
厉砚白大惊,匆忙回头,待看清来人,他赶紧下马,行礼道:“拜见老前辈!”
钟无山负手身后,神色不明,“我们江湖草莽平头百姓,可没你们官家那么多的劳什子礼数!”
“前辈息怒,我只是……”
“厉家小子,你给老夫听好了,老夫一女一徒,皆是掌上珍宝,她们将来所嫁夫婿,必须是全心全意待她们的人,你且想清楚,再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