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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逝水抬眼看向面前的人。李重山在离他十来步的距离停住,他目光凶狠,紧咬着后槽牙,在下颌处崩出很紧的线,两个拳头握得很紧。没有人怀疑他正在暴怒之中,都悄悄往后退了退,生怕自己被拿去开刀。

李重山的目光凝在他身上,快步上前,双手按住他的肩,把他上下看了一遍,确认他安然无恙之后,才开了口:“你去哪里了?”

这一句话,好像是隔了几十年才开口的哑巴说出来的话,沙哑又干涩,听得人心尖发颤。

江逝水解释道:“陛下说想骑马去山那边看看,我也想过去看看,就带着陛下过去了。”

李重山看向容淳,容淳便往江逝水那里靠,还要抓住他的衣袖。李重山道:“陛下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说完便有伺候的宫人上前,把容淳请下去。

他再看向江逝水,耐着性子道:“下回出去,先派人告诉我一声。”

“我知道了。”江逝水点点头,看见他右手手腕上不知缠着什么东西,掀开他的衣袖,那是一条被水浸湿的发带。

他嚅了嚅唇,轻声道:“你的发带掉在井里了,我以为……”

以为他跳井自尽了。

若不是江逝水自以为足够了解他,否则他真以为李重山这副模样,是要哭了。

江逝水没由来地觉得他二人这样很可笑,自己好笑,李重山也好笑。他抬高了手,难得地摸了摸李重山的发顶:“你回去把冠子戴上吧,现在这样怪怪的。”

他一醒来就发现江逝水不见了,哪里有时间梳洗。现在听见江逝水这样说,也不恼火,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或狼或犬,都收起獠牙,在他颈边蹭蹭脸,使劲摇晃着代表顺从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