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站在餐桌边,将打包好的饭菜往保温盒里放,拧好盖子后,递给江沅,“你爸晚上在医院加班,忙起来肯定也不知道吃饭,你把这个给他送过去。”
江沅还在想微信的事情,有些发愣,半天才伸手接了过来,嘀咕了声,“我爸最近怎么这么忙啊?”
“当医生的哪天不忙。”江母拿毛巾擦干净手,叮嘱了声,“晚上别骑车,坐公交去,早点回来。”
“知道了。”她点点头,在鞋柜上拿了公交卡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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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下了车从站台走了五分钟就是第二人民医院的大门。
门口是整排的法国梧桐,她从树荫下走过,还能听见细小连续的蝉鸣声,嗡嗡作响,令人徒生燥意。
江父的办公室在四楼,江沅熟门熟路的摸过去,护士站的护士姐姐认出她,笑着道,“又来给你爸送吃的啊?”
“是啊。”江沅笑嘻嘻走过去,“我爸在办公室吗?”
“我看下。”小护士翻了下手术安排表,啧了声,“估计不在,江医生晚上有手术。”
“那好吧,还是老样子,东西给你。”江沅把手里提着的保温盒递给她,“谢谢啦。”
“唉哟,这么客气啊。”护士姐姐把保温桶收下去,随口问了句,“今年考在哪学校啊?”
“医大。”江沅低头给江父发消息,“跟我爸一样,学医。”
“呀,女孩子学医可苦了啊,你爸舍得啊?”
江沅笑一声,“我爸才不会舍不得呢,他跟我妈恨不得我家世世代代都学医啊。”
小护士被她逗乐,抬眼看了眼时间,“哟,我得去查房了。”
“好,你先忙吧,我回家了。”
“路上慢点啊。”
“好勒。”
从医院出来,江沅跑到隔壁的小吃街买了一碗关东煮,一路吃着去公交站台。
七月的盛夏,晚风没有一丝凉意,空气里弥漫着干燥的灰尘和难闻的汽油味,路边的梧桐树上,蝉鸣声不知疲倦,一声声,叫得人头疼。
江沅端着关东煮在站台等车,正值晚高峰,站台上挤满了人。
旁边的电子提示牌,不停在更新公交车还有几站到站。
她迅速解决完手里的关东煮,丢完垃圾,扫了眼提示牌上的57路公交车还有几站到站后,她往旁边挪了点位置,靠着柱子玩手机。
57路公交车来得很快,车刚停,等车的人一窝蜂的挤在车门前。
穿着拖鞋的江沅往后退了几步,生怕别人不小心踩到她,视线无意晃着,就这么随意一瞥,她愣住了。
少年站在公交车后车门的位置,一如既往的黑衣黑裤,口罩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眉眼冷淡,眉头稍蹙着,此刻正随着人群小步的挪动着。
江沅站直了身体,眼底藏着惊喜,破开人群朝他走了过去。
“哎呀,小姑娘挤什么呀!”
“别挤了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
江沅低头道歉,脚步不停。
站在后面的沈漾听到动静,抬头的瞬间,江沅已经站在他面前了,声音清脆:“漾漾,你怎么在这边啊?”
沈漾没说话,垂下眼敛,盯着她看了会。
少女的眼睛湿润,街道旁的霓虹灯映在她眼底,像是一幅五彩斑斓的画卷,白皙高挺的鼻尖有些许汗意,唇瓣红润,唇角有明显的弧度。
明眸皓齿,盈盈动人。
半晌。
沈漾倏地撇开眼,声音平淡道:“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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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跟着沈漾上了车,车里挤满了人,他们两走到车厢中央的位置就走不动了,周围没有空的扶手,江沅试着垫脚够了下横在车厢上方的栏杆。
有些吃力。
她收回手,伸出两只手指搭在别人座椅的靠背上,稍微站稳了一点,她侧头和站在身侧的人说话,“漾漾,你是不是我微信拉黑我了?”
“没拉黑。”
“那为什——”
“我删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江沅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眼睛不自觉的瞪大了些,语气委屈,“你还不如拉黑我呢。”
最起码我还能在你微信里面占有一席之地。
她瞥了下嘴,刚想说话来着,司机一个急刹,车里站着的人重心不稳,纷纷往前倒,江沅的手指本就虚搭在椅子上,这会被人往前一推,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往前扑。
倒地前一秒——
日狗了。
她想。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公交车在乘客的抱怨声中重新启动,江沅睁开眼,发现自己被人整个揽在怀里,鼻息间是熟悉的柠檬香味。
她倏地意识到揽着自己的人是谁,手忙脚乱的从他怀里站了起来,脸颊涨得通红,连带着说话声都有些结巴,“对、对不、对不起。”
沈漾收回手,眼睛盯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淡淡道,“站稳了。”
“哦。”
江沅低垂着脑袋,脸颊的红热逐渐蔓延到耳朵,圆润的耳垂红得似要滴血,手指依旧虚搭在座椅的靠背上,整个人摇摇晃晃,重心不稳。
沈漾站在身侧,她摇晃的时候,衣袖不受控制蹭在他胳膊上,棉麻的衣服蹭在皮肤上,酥酥/麻麻的。
他瞥了眼她摇摆不定的身体,犹豫了会,抬起另一只胳膊勾在横栏上,低声喊她,“江沅。”
“嗯?”
她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
沈漾侧目看她,舌尖顶了下腮帮,撇开眼,抬手晃了下胳膊,语气漫不经心,“扶着。”
江沅呼吸一窒,蓦然抬眼看着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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