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想让我继承家里的产业。那将是相当一笔庞大的资金。”他看起来并不为巨额财产欣喜,反而有些苦恼,“我并不想继承,如今你我的工资足够给我们想要的生活。
但是哥哥想要追寻自己的爱人,而且是决定不会被父亲承认的爱。这些年因为有他在我才能自由自在,还遇到了你。如今他有困难,也许我是该暂时帮一把。等以后他想通了,或者父亲想通了,我再把公司还给他。”
她有些惊讶,自己的丈夫实在过分善良了。在她看来他那些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家人,就只是把他当做威胁兄长的一颗棋子而已。
但她会尊重他的选择,如果霍绛觉得这样比较好,她会支持;如果霍绛未来想要回国发展,她也愿意放弃现在已然成熟的事业,和他一起踏上阔别多年的国土。
“等到国内的事情安排好,我就接你过去。所有的事尘埃落定了,我们好好备孕,迎接宝宝的到来。”霍绛像求婚时那样单膝下跪,吻她的手背,温柔又深情,“等我回来。”
【28岁】
那个叫钟隐的病人想要脱离现状的欲望非常强烈,积极配合治疗,短短几个月已经从最初的泥泞达到康复标准。他和她也成为了朋友,时不时会一起吃个饭,看看展览。
adl一直以为自己是事业型的,不会有恋爱脑,结婚之初的异国也处理得很平和。可等到霍绛回来又离开,一切都不一样了,她才感觉到自己是如此需要他。
钟隐在这些孤独的时刻总是陪着她。当初是她治疗他的心病,如今反过来了。
“等那小子回来了,”钟隐在她想念到眼眶通红时总这么说,“我一定教育他一顿。”
可霍绛再也没有回来。
接到噩耗的那天就像场梦,直到很久以后,都没有真实感。那个出发前还在电话中开心地说签完这个协议后很快就能飞回去见她的丈夫,那个发照片给她看在街上碰见的可爱宝宝的丈夫,被一辆疾驰而过的车带走生命,从此阴阳两隔。
她开始频繁地呕吐、晕眩,日夜不分。她是医生,她以为自己了解这些症状,都是心碎带来的影响,可药物没法抑制住它们,在钟隐的坚持下,她去了生理医院检查。
她怀孕了。
那个孩子来得如此不合时宜,可它是他留给她最后的礼物。她怎么可能放弃,哪怕只是为了它,她也要活下去,尽管生命对她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可以请你照顾它吗?”她看着窗外,从前精心料理的花朵已经全部枯萎,她声音平静,眼神空洞。
“你不要做傻事。”陪着她的钟隐说,“曾经你跟我说过的所有话,教过我的那些方法,我也可以再教你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