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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说出答应的话时,钟隐觉得自己仿佛灵魂出窍,讲话和思考的根本是两个人。不然他怎么会在心里阻止千万遍后,仍然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周。”昨天的他对霍西悬说,语气淡淡,仿佛被收留的那个不是自己,而是对方,“处理完了,我们就走。”

尽管心底另一个自己在拼命反对,质问道是不是疯了才说这种话,甚至抡起锤子砸着他的大脑试图用疼痛唤醒理性,撤回这句话;然而钟隐只是看着霍西悬,想从后者的目光中瞧出什么端倪。

霍西悬愣愣地眨了眨眼,似乎完全没有料到竟然会是答应的结果,声音的喜悦像一朵花一样按捺不住绽放:“……好。”

然后,他们现在就在这里了。

昨晚霍西悬把他们送到这里来之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就离开,并未多留。他大概来得也不多,摆设简洁,只有一些基础的家具,洁净如新,好像不曾被使用过,又好像……专门为了此刻的住客存在。

钟隐下楼,盐盐已经醒了,正像只小猫咪一样好奇地巡视着新家。公寓并不大,复式,装修得很简单,以灰蓝色为主,像一片黯淡伤心的湖泊。楼梯造型别致,平时不怎么爱动的盐盐这会儿爬上爬下玩得不亦乐乎。

钟隐看他喜欢,稍稍放心了些。在这儿住条件肯定是没话说的,就是不知道霍西悬的房子究竟是一时的庇护所,还是更大的陷阱。

暂住一时,总是好的;可若是羊入虎口,就没那么容易再逃脱了。

钟隐揉了揉孩子刚睡醒乱糟糟的头发:“吃早饭吧宝贝,待会还要去幼儿园呢。”

今天是周一,它标志着新的一周,新的生活。无论接下来会如何,生活还是要照常,任何的意外都不能使它停止前进。

傍晚钟隐去幼儿园接盐盐,门口家长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个焦急地望着班级出口的方向。他一抬头,正巧看见郁佟。

后者很少会来接孩子,一般都是小缘爷爷奶奶代劳,年纪也没有差太多,小个三四十岁,仿佛老来子;而真正的父亲略显局促,二十出头的他站在门口叽叽喳喳的年近三十的家长中间,更像是临时代班的哥哥小叔小舅,不像个爸爸。

钟隐想起医院的他,游乐园的他,的确没什么做父亲的样子。

“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