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迟应了声,“来了。”
他站身,伸手解了林疏星的发绳,才牵着她出门。
……
老爷子家规严,食不言寝不语,在吃饭前和林疏星讲了些话,等拿起筷子后便没再开过口。
林疏星倒没什么介意的,毕竟在家里的时候林婉如差不多也是这样,她早就习以为常。
一顿饭吃完,张姨把碗碟撤下去,又端上泡好的茶和果盘送过来。
老爷子喝了口热茶,从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递给林疏星,语气和蔼,“你第一次来,徐迟也没跟我们说,礼物什么都来不及准备,这块印章是我亲自刻的,也值不了几个钱,你要是不介意就收着。”
林疏星看着老爷子手里的玉石印章,通体青中带绿,骨里隐有浅色线纹,底端用正楷刻了平安两字。
她哪怕不懂这行也能看出来,这块玉石印章的价值肯定没他说的那么随意,一时有些犹豫,“外公……”
老爷子眼眶虽然深,黑眸却是炯炯有神,“阿迟从不带人回来,你是他带回来的,又叫我声外公,这印章就是给你的,快拿着。”
她抿唇,侧目看了眼坐在身旁的徐迟。
老爷子笑了声,“给你的东西,你看他做什么?”
徐迟扬了扬眉,手臂搭在她身后,漫不经心的卷着她的头发,歪头凑到她耳边,“拿着吧,老爷子一番心意。”
林疏星攥紧了手又松开,沉默了几秒,站起身接过印章,“谢谢外公。”
周永龄笑着摆摆手,“你们玩吧,我出去转转。”
说完,他拿上放在桌旁的拐杖,起身往外走,张姨闻声从厨房出来,跟着他一起出了门。
林疏星和徐迟去了客栈拿行李。
回来后,两个人又呆在一个房间腻歪。
快九点的时候,老爷子和张姨从外面回来,林疏星听到动静,推了推躺在一旁的徐迟,“外公回来了。”
他嗯了声,没在意。
过了会,张姨过来,站在门口也没进来,“阿迟,你出来,老爷子叫你过去一趟。”
徐迟这才缓过神,立马爬起来,“知道了。”
他低头在床边趿上拖鞋,俯身在她腰上挠了两下,才搓着脖颈慢悠悠的晃出了门。
林疏星在床上躺了会,被张姨叫去洗澡。
洗完澡回来,她坐在床边擦着头发,摸出手机给林婉如打电话的,第一遍没通。
她又打了一次,这次通了,接电话的是林婉如的助理,“星星,你妈妈在开会,你有什么事情吗?”
林疏星没怎么在意,语气淡淡的,“没事,你帮我跟她转达一下,我在外面玩几天就回去,不用找我。”
“好,那你注意安全。”
“嗯。”
挂了电话,她继续擦着头发,徐迟从外公那里回来,站在窗外和她说话,“怎么不用吹风机?”
“不想用。”她放下毛巾,“你不进来么?”
他摇头,“站这就可以。”
林疏星也没在意,随口问道,“外公找你做什么?”
提到这个,徐迟想到老爷子当时难以启齿的模样,忽的轻笑了声,手肘搭在窗棱上,微微弓腰凑到她面前,低声一字一句道,“外公说,我们还小,有些事急不得。”
林疏星愣了下,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抬眸对上他戏虐的目光,似是明白了什么,红着脸把毛巾丢到他脸上。
随即,“嘭!”一声把窗户也关了。
徐迟站在原地没动,手拿着毛巾,笑声隔着木窗传进屋里,“外公还说啊,你拿了印章,以后就只能是我们家的人。”
“……”
-
林疏星在庐城留了一个星期,回去的那天是个阴天,天空乌云密布,隐隐有着大暴雨的迹象。
徐迟送她到了车站,又买了站台票送她进站,后来还想着买张票跟她一块到平城。
林疏星给拦了下来,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怎么了啊,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他抿着唇没作声,盯着她看了会,抬手摁着她脑袋,低头亲了上去,牙齿用了力咬着她下唇,声音含糊又无奈,“不想让你回去。”
说完,舌尖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把所有的不舍都放进这个吻里。
列车广播响起。
徐迟这才松开她,眸光看着她嫣红的唇瓣,喉结滚了滚,又覆上去吸吮着。
片刻,他偏头咬住了她的耳垂,顺着耳线在熟悉的地方吸出点点痕迹,才算作罢。
彼此的气息都不太稳。
徐迟敛了敛眸,目光微动,伸手把立在旁边的行李箱递到她手里,“走吧,火车快开了。”
她轻嗯了声,接过行李往车厢里走,找到座位坐下,扭头看着窗外,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心口忽的一热,不舍的情绪涌上心头。
火车依旧哐当哐当走了五个多小时才到平城,中途林疏星迷迷糊糊睡了一觉,醒来下意识想扭头和徐迟说话,“徐……”
等看着坐在旁边的陌生面孔时,忽的噤了声。她抿抿唇,揉了揉眼睛,头靠着窗户看着车外的景色。
到了站,林疏星直接打车回了家,家里空荡荡的,餐桌上摆着的百合花都已经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