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睡一会。”
“嗯。”
闻桨是真的头晕。
爆炸发生时,她整个人直接被掀飞,径直撞在一旁的消防车上,身体其他部位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主要伤却是在脑袋上,不然也不会昏迷这么久。
睡过去之前,闻桨隐约听见蒋远山在说话,但具体和谁说又说了什么,她没听清。
等到第二天早上,闻桨从蒋远山的口中知道了他昨晚是在和谁在说话。
“这些水果都是池渊昨天半夜送过来的。”蒋远山问她,“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洗。”
闻桨刚吃过早餐,也没什么其他胃口,摇摇头,“不用了。”
蒋远山不再说话。
父女俩又陷入沉默之中。
闻桨低头看手机,才发现昨天的火灾上了微博热搜首页,溪城消防的官微在微博发布了牺牲消防员的姓名年龄和履历。
最大的是副大队长,三十岁,最小的消防员才刚满二十。
天灾人祸,最是无情。
闻桨没有再继续看下去,退了微博,将手机放回床头的柜子上,抬眸看向蒋远山,“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也没必要一直呆在这里。”
这话说得伤人。
蒋远山神情明显僵滞了瞬,才慢慢缓过神,“留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太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闻桨低了头,轻笑着自嘲道,“你不是都已经让我一个人这么多年了吗?”
“我早就习惯了。”
“你现在这样,我才不习惯。”
蒋远山张了张唇,像是要辩解,却被突如其来地敲门声打断。他抿了抿唇,
“我去开门。”
闻桨没看他。
门口传来说话声,是许南知。
过了会,许南知跟在蒋远山身后走了进来,察觉到闻桨不对劲的情绪,她看了眼蒋远山,笑道,“蒋叔叔,我今天有空可以留在这陪闻桨,您要是有什么其他事,可以先去忙。”
这是台阶也是提醒,蒋远山没拒绝,“那就麻烦你了。”
“没事。”
蒋远山很快离开了病房,许南知把手里的保温壶放到桌上,垂眸问道,“你们两又吵架了?”
“没。”闻桨深吸了口气,“我就是烦他在这里。”
“……”
-
许南知陪了闻桨一整天,但大多时候都是闻桨在睡,她则捧着电脑在处理工作。
到了晚上,蒋远山派人送来了晚餐。
许南知叫醒闻桨,给她盛了碗鸡汤,“我等会要去一趟公司,大概九点钟能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可以吗?”
闻桨捏着汤勺,“没事,你忙完就不用过来了,我又没伤着手和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先吃饭。”
“……”
直到吃过饭,许南知也还是坚持忙完之后再过来陪她,临走前还特意和护士站的护士交代了一声。
病房里,闻桨白天睡多了,这会没什么困意,正百无聊赖地玩着许南知留给她打发时间的平板。
池渊就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闻桨开门让他进来后,他在屋里看了一圈,语气有些惊讶,“就你一个人在这?”
“不然呢,难道我还能是半个人?”
“……”
池渊气笑了。
有外人在,闻桨也没继续回病床躺着,而是找了个干净的玻璃杯,给他倒了杯水,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
她身上还穿着蓝色竖条纹的病号服,衣服偏大,显得人纤细瘦弱。
池渊在沙发上坐着,抬眸瞥向闻桨低垂的眉眼,静了片刻问道:“今晚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闻桨有些走神,愣了一下才抬起头,“什么?”
池渊又重复了遍。
她手指蜷曲了一下,“不是,我朋友晚点会过来。”
“哦。”
池渊应了一声,瞥开视线的同时很想问问那你爸呢,于是下一秒,他就这么问了,“那蒋叔叔呢?”
“我让他回去了。”
他点头拖着尾音啊了一声,随口问道,“你吃了吗?”
这对话太熟悉了。
闻桨有一瞬间以为他下一句会是我给你带了牛肉米线。
想到这儿,她笑了下,抬手揉了揉眼睛,“吃过了。”
又静了一会,池渊问,“等会来陪你的那个朋友是许南知吗?”
闻桨点了点头,“是她。”
“那她什么时候过来?”
“九点钟左右吧。”她有些不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池渊眉眼稍抬,唇角带着笑意,语气半开玩笑似地,“她不是不待见我吗,我问清楚了,好在她来之前离开。”
“……”
“免得到时候我们两互看对方不爽打起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