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晚晚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沉默地沿着走廊,慢慢地向前走去。
“文局正这边请。”胡铨在前领路,指了指右手边的屋子。
文晚晚毫不犹豫地踏了过去。
小几上放着扁圆的花觚,插着一枝桂花,嵌螺钿拔步床上挂着樱草色的帐幔,帐子上绣着的,也是桂花,装着野菊花的软枕边上放着没做完的针线活,是个浅月白的扇套,桂花的叶子只绣了一半。
文晚晚走到近前,摩挲着帐幔,最后拿起了扇套。
她想起来了,这里布置的,和她从前住过的屋子一模一样,她也认得这针线,是她做的。
皇帝去离宫的时候,她正在做这个扇套,给皇帝做的。
做到一半时,皇后的心腹叫走了她。
六幅牡丹屏风跟前,皇后的手搭着鎏金扶手,长长的指甲上涂着大红的蔻丹,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向她说道:“尚仪局局正文柚,或者,本宫该叫你文晚晚?欺君之罪,株连九族,你可清楚?”
堂姐被嬷嬷押着跪在边上,哭得红肿了眼睛。
画面一转,又变成了英华殿,皇后取下墙上的洞箫,声音幽冷:“文晚晚,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本宫不杀你,”皇后看着她,“去淮南,若是你能拿到本宫要的东西,本宫就放了你大伯和你舅舅一家。”
记忆如同潮水一般,迅速翻涌席卷,文晚晚的手指颤抖起来,原来如此。
八年前的秋天,大伯家接到里正的通知,堂姐被选为宫女。
堂姐舍不得离开父母,痛哭了两天两夜,最后,她冒名顶替,大伯一家连夜逃出了淮浦。
她被分到了英华殿,与六皇子叶允让一道长大,直到两年前,叶允让大婚,她调去尚药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