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由不得想到,他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十二岁头一次上战场时,手中□□一挥,那洞夷人扑一下翻倒在马肚子底下,鲜血四溅,当时他愣了一下,直到第二个敌人冲上来,又死在他的枪下。
当时的他,也并不是不慌张。
假如她那会子在,大约又要婆婆妈妈的,跟他说什么心里不安的话了。
不过,能被她这么体贴着,那个小丫头,居然比他还有好运气。
叶淮脸上的笑意凝住,酒窝不见了,淡淡说道:“我怎么觉着,你对别人,都比对我要上心的多?”
难道你不是别人?文晚晚腹诽着,又知道不能说出口,只笑了下,道:“南舟,看在毛团和风筝的面子上吧。”
像是听见她叫了自己的名字似的,猫儿喵呜一声从房檐上跳下来,嘴里噙着一个蚂蚱,往文晚晚脚边上一放。
“哎呀毛团!”那蚂蚱缺了两条腿,七零八落,死状很是难看,文晚晚一下子跳开了,跟着弯腰下去,屈起手指弹了下猫儿的脑袋,“你这个傻东西,以后再不许抓虫子给我了!”
喵呜一声,猫儿跳进她怀里,一个劲儿拿脑袋去蹭她,文晚晚便摸着它的脑袋,笑笑地说道:“傻毛团,虫子什么的你留着自己吃吧,我是人不是猫,我不吃这东西。”
喵呜一声,猫儿伸着脖子,亲昵地去舔她的脸。
好好好,如今不仅是那个小丫头分她的心,就连一个毛东西,也来抢她。叶淮伸出两根指头,捏住猫儿的后颈皮,把猫提起来往远处一抛,轻嗤一声:“你还真不嫌脏,也不怕有跳蚤。”
“我配了驱虫的草药戴在它项圈上,哪里会有跳蚤?”文晚晚浇完了水,走过去掰了馒头喂猫儿,仰脸向他一笑,“南舟,你说的那个法子挺好,不过,到哪儿去找那么个女人呢?”
“随便去哪儿找个脸生的女人,给点银子演场戏不就行了?”叶淮看她只管摩挲着猫儿的脑袋,心里越发不痛快,硬邦邦地说道,“总不至于连这种简单的事,都要我教你吧?”
“找人倒是好找,就怕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半路上走漏了消息。”文晚晚说着话一抬头,看见了叶淮的模样。
他低着眉抿着唇,神色冷淡中带着微嗔,分明是图画中冷傲的美人。
文晚晚心中一动,不由得站起身来,笑道:“南舟,你若是扮上了,我看,比哪个美人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