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他唇角慢慢勾了起来,漫不经心道:“没冲马桶。”
“……”阮眠胡乱应着,又走进去摁了下冲水键,最后还欲盖弥彰似地洗了洗手。
陈屹愈发觉得好笑,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故意拖着腔问:“刚刚,看见什么了?”
他话说完,阮眠脑海里又自动开始回放之前看到的画面,嘴上却不诚实,“什么都没看见。”
他颇为遗憾的啊了声,“既然这样——”
陈屹刻意停了下来,阮眠抬眼看他,“……怎么?”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忽地抬手自上而下的解着上衣的扣子,慢悠悠地说了句,“不如,我现在脱了,让你再好好的,仔细的看一遍?”
阮眠差点要点头说好,未出口的话被回过神的理智牵绊,牙齿猝不及防咬到了舌尖,疼得她眉头都蹙了起来。
这次是真疼,跟上午在客厅撒娇那个疼差了很多。
陈屹也能看出来,立马又被转移了注意力,抬手捏着她下颌,让她张嘴,语气宠溺又无奈,“我看看,怎么说个话还能咬到舌头。”
阮眠伸出一点舌尖,右侧被咬破了一个小口,正往外冒着血,“没事,等会就——”
刚开口,陈屹倏地俯下身在她舌尖上舔了一下,而后咬住她的唇,舌头慢慢伸了进去,“亲一下就不疼了。”
阮眠微仰着头,承受着这个吻,静谧的房间里,柔软的床垫忽地发出一声动静。
陈屹收紧手臂抱着阮眠,被子在动作间被踢到地板上,枕头被挤到一旁,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周围一片寂静,只剩下接吻时发出的水声动静,还有彼此的喘气和嘤咛,甚至是心跳动静。
……
良久后,陈屹倏地起身下床,赤脚踩过地板上的被子,脚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阮眠手臂横在眼前,抬手将被推了一半的衣服拉下来,躺在那儿慢慢地平复着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她坐起来,捋好衣服,起身捡起地上的被子,又将枕头摆好,屋外的水声透过没关的门传进来。
阮眠抿着唇,将房门轻掩,走进里面的浴室,从镜子里瞥见自己颈侧的红印,领口往下拉,锁骨上也有。
她抬手拍拍脸,低头用冷水洗了把脸,将之前那些旖旎的画面从脑海里剔除。
等到收拾好,阮眠抽了张擦脸巾擦掉水,走出浴室,在门边站了会,想了想还是没出去。
她拉上窗帘,重新躺了回去。
屋外。
陈屹冲进了浴室之后,开了水池的水龙头,往脸上浇了几捧水,冰凉的冷意将身体某处的热意浇下去几分。
考虑到还有别人住在这里,陈屹没在浴室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站在那儿,等着平静。
差不多过了十几分钟,他又洗了把脸才从浴室出来,等回到卧室,阮眠已经快睡着了。
他掀开被子躺进去,阮眠翻了个身,手指感受到他脸上的凉意,都是成年人,不难想到什么。
她低头埋在他颈窝处,轻声道:“陈屹……”
陈屹抬手捏捏了捏她的耳垂,“怎么了?”
“算了,没什么。”阮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觉吧。”
“好。”
-
那天陈屹没在阮眠那儿留到太晚,傍晚的时候就回了军区,他要搬过来的已经是确定的事情,林嘉卉也开始陆陆续续将一些大件的行李打包寄回s市。
等到月底的时候,她已经将房间收拾的差不多,只剩下一些随身的行李,离开b市的前一天,林嘉卉又把周远以前送的一些东西打包寄到了周远的住处,晚上和阮眠在外面吃了饭。
第二天一早,她给阮眠留了两封信,拖着行李在雾色弥漫的秋日离开了这座城市。
十多年前那个为了喜欢的人孤身一人来到陌生城市的林嘉卉,在二十八岁这年,又兜兜转转回到了最初的起点。
……
“小师妹,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和你道别,我不想把离别弄的大张声鼓,就这样静悄悄的最好,桌上还有封信是留给周远的,如果他要是来找你,你就帮我转交给他,没有的话就算了。我走啦,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祝你和陈屹早日修成正果,我们更高处见。”
落款,师姐林嘉卉。
b市秋日的早晨阳光薄薄一层,带着不怎么明显的暖意,空荡荡的客厅,阳光铺满了每个角落。
阮眠站在餐桌旁,看完林嘉卉留给自己的信,沉默良久,低头长长的呼了口气。
她拿起另外一封信,外面的信封上只写了周远两个字,力道很深,像是要把这个名字生生刻进去。
阮眠又叹了声气,将这封信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