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他泛红的眼睛和若有所思的神情。
梁熠然走过去洗了把手,顺便关上了水龙头,从一旁抽了张纸巾擦手,“怎么了,不舒服啊?”
“没事。”陈屹直起身,额角的水珠顺着脸侧滑落,抬头看着梁熠然,“行了,你回去吧,这儿我看着。”
梁熠然有点不太放心,“真没事?”
他笑,“能有什么事,就是喝多了有点难受。”
“那行,我等会让前台给你们送点蜂蜜水。”梁熠然抬手把纸巾丢进垃圾桶里,“我先回去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陈屹嗯了声。
梁熠然很快离开了房间,陈屹从浴室里出来,旁边两个房间敞着门,江让睡在左边一间。
他在客厅站了会,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发愣,过了好一会,才抬脚朝着左边那间屋子走过去。
从客厅到客卧不过十几米的距离,陈屹恍惚间又回到了婚礼现场,他在人群当中看见站在一起的阮眠和江让,从一旁绕了过去,却在快要靠近时,听见了两人的对话。
他本来没想着偷听,却在转身的刹那,听见江让提起了自己的名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一瞬间涌上来不要走继续听下去的念头,只是等到回过神的时候,耳边却只剩下江让的声音。
——“这样也好,我和你之间总该有一个人要得偿所愿的。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得偿所愿。
陈屹自诩文字方面不输很多人,可却在听见这四个字的时候,突然失去了理解的能力。
他甚至想不通江让为什么会对阮眠说出这样一句话,是什么样的情况会用到得偿所愿这四个字。
心里那个想也不敢想的念头几乎要将他击溃。
……
陈屹走到江让的房门前,在沉默的那几秒里,他忽然想起高三毕业那年吃散伙饭那次,江让对他的欲言又止。
他停住脚步,心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有些喘不过来气的难受,他站在那儿想了很久,最终只是轻轻带上了门,重新回到了客厅。
屋里静得不像话。
陈屹走到落地窗前,在光洁干净的玻璃上看见自己的倒影,过了会,他像是想起什么,摸出手机打了通电话。
对面接通的很快,屋里传来他说话的声音。
“你在平城吗?”
“行,我过来找你。”
“有点事想弄清楚。”说完,他便挂了电话,离开了房间。
……
城市的另一边,李执挂了这通莫名其妙地电话,继续进了暗房处理照片。
他大学毕业之后没有从事本专业的工作,而是转行做了摄影师,这几年以独特的小众风格成功在圈里占有一席之地。
处理完欠的一批照片,李执从暗房里出来,拿起窗台放在的烟和打火机,站在台阶那儿抽烟。
一根烟还没抽完,外面传来敲门声。
李执走过去给开了门,扑面而来的风里带着浓厚的酒气,他掐灭烟头丢进院子里的花坛中,转头轻笑,“没酒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