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仕清腾出堂屋,把一块废弃的门板擦得一干二净,在门板上面铺一层白布,白布上面还放了一个枕头。把门板搭在两个长板凳之间,最后他把向开文冰冷的尸体抬到门板上面,把脑袋放在枕头上,盖上一床厚厚的被子。
门板前面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有一盏煤油灯,两旁是两根燃着的白蜡,中间却是空落落的。
中间摆放的本是死者生前的照片,只可惜向开文生生前很少照相,吴仕清找不出一张照片。
堂屋上下都挂着白布,门前特意加了白色的帘子,一间简陋的灵堂就布置好了。
吴仕清和吴丹亲自为向开文操办丧事,并且披麻戴孝,这在农村也算得上最高礼节了。
吴仕清给六组附近的乡亲们都打了招呼,让他们三天后来参加向开文的丧事。
向开文身为一个捞尸人,捞了十几年的尸体却从未干过挟尸要价、坐地起价的勾当,在村民们的印象,他一直是个勤恳踏实的人。
所以即使大多数村民们与他非亲非故,也愿意来参加他的丧事。
吴仕清准备写好悼词,从村里借来锣鼓家样,一并请来敲锣打鼓吹唢呐的师傅。
这一次吴仕清算是事主,但他并没有请马明乡来操办丧事,并不是因为吴仕清想要向阴阳先生示威,只是马明乡的收费太高了,他实在是拿不出来。
家里都是白色的,死气沉沉得,非常压抑,吴丹也没有心情去看电视了。
她路过堂屋,掀开门口的帘子,白色的庄严肃穆让吴丹感到有些恐慌。
吴仕清在里面扎纸人、纸马。
一个个栩栩如生的纸人摆在门板左右,唯独没有画上眼睛。
“老爹,你扎的这些纸人,为什么不画眼睛呢?”
吴仕清一边扎着纸人的胳膊,一边对吴丹说:“丹儿,正所谓画龙点睛,倘若给纸扎人画上眼睛的话,纸扎人就被赋予了灵气,会引鬼上身,是非常不吉利的。因此一般都是在烧毁它们之前的那一瞬间,才能给纸人画上眼睛。”
“没想到就连几个纸人都这么可怕。”吴丹难以置信的看了看这些纸人。
“停尸三天后,就举行丧礼,我会在丧礼那天为你向老伯挑一个好日子,选一处好墓地,开丧发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