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回答。
她轻叹了声气,替他将睡衣的扣子重新扣好,伸手去解睡裤的带子时,却下不去手了。
“算啦,我不趁人之危。”云泥自言自语,退到窗边站着,脸上的热意被海风吹散。
等到护工回来,她从病房里走了出去,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李明月从外面回来,“怎么在外面坐着?”说完往里看了眼,又笑:“不好意思啊?”
云泥脸热,伸手挠了挠,反驳的没有说服力,“不是。”
李明月也没多打趣,也坐了下来,“我打算等国内天气暖和点的时候带他回国,一直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墨尔本和中国跨越两个半球,距离相隔万里,云泥每次都是傍晚出发,清晨才抵达。
那么远的距离,让她在庐城的那一个月里只有收到李明月的消息时,才能稍微的放一会心。
可是回到北京——
云泥脸上的欲言又止被李明月察觉,她轻轻笑了下:“你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见不到他了。”
李清潭在出事之前也曾给李钟远打过一通电话,李钟远还以为他又要胡来,在家里大发脾气。
可李明月了解李清潭,她和李钟远大吵了一架,“你非要把他逼死你才满意吗?他没有说错,做错事的明明是你,可你却让他来为你承担这份错误。如果他这一次真出了什么事,我希望您不要后悔。”
李钟远没有想到李清潭真的会做到那一步,就像他相信自己永远可以掌控所有的事情。
可李清潭用一场无法挽回的车祸打破了他所有的自以为是。
李钟远这一生唯一做过的一个错误选择,用那样惨烈的结局给了他迎头一棒,让他终于意识到,这么多年来,他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云泥每天都待在医院,偶尔周末的时候,护工会将自己还在上小学的女儿带过来。
小姑娘的中文说的不流畅,坐在床边磕磕盼盼读着童话故事。
要回国的那天,云泥又抢了护工的活,温热的毛巾从李清潭的额头、眉毛、眼睛一点点擦过去。
忙活完,她从抽屉里翻出剪刀,替他修剪了头发,只是能力不够,剪完才发现东边长西边短,像个冒茬的刺猬。
她忍不住笑了,擦掉他脸上的发茬,安慰道:“不过还是很帅。”
云泥笑完又静静看了他一会,而后俯身将唇印到他唇上,一秒两秒,甚至更久。
两个月零三天,李清潭还是没醒。
这世上没有童话里的奇迹,睡美人被王子一吻亲醒,她都偷偷亲了他那么多回,可他却依然沉睡着。
她没有太多希望的情绪,拉着他的手,用尽量听不出太多担心的语气说:“我走啦,你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