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捏着她的手指,垂眸不语。
林窕嘀嘀咕咕说了一堆,最后抬手掐住他的脖子,撇嘴道,“我现在把你掐死了,你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江延怕她摔下沙发,一手护在她背后。
林窕闹腾了一阵,似乎觉得没什么意思,便消停了。
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是成年人,对于人生和未来的安排都有着自己的考量。
就像之前,她跟着陆娴在各地跑的时候,也常常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陪在他身边,连电话都没打过几个,忙起来的时候根本想不来联系这回事。
“算了,不和你说这个了。”林窕低头穿鞋,自己安慰自己,“反正也就半年的时间,况且我们不是还有手机嘛,我没什么的。”
江延拉住她的手腕,低声道,“没有手机,这是保密项目,在半年的有限期内不允许和外人联系。”
林窕后背一僵,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如果你去了叙利亚,我们就相当于断了所有联系?”
他抿唇,“是。”
“……”
沉默了片刻,林窕鼓着腮帮,弯腰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振振有词道:“我觉得我还是把你掐死比较好。”
“……”
闹了一会后,林窕揉着太阳穴,长叹了声气,“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就已经要开始守活寡了。”
闻言,江延把人捞进怀里,凑在她耳边低语,“知道守活寡这个词是什么人才能用的吗?”
林窕撇了下嘴角,“像我这样的人。”
“是已婚妇女。”江延笑着说。
“……”
但不管如何,对于江延要去叙利亚这件事,似乎已经会成为一场定局,林窕也在江延等待季楠教授的消息中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半个月后。
江延和实验室的几位师兄收到季楠教授发来的邮件,让他们尽快启程前往叙利亚。
临出发前一晚,江延在宿舍收拾行李,手机开着视频放在一旁,林窕的声音时不时从手机里传出。
一会又叮嘱他不要忘了带些常用药,一会又让他检查证件。
离别在即,林窕对于接下来有半年的时间都见不到他的这件事情,已经没有想象中那么介怀,而且开学后,她也要跟着陆娴教授去一些边远地区进行法律援助。
也许更加繁琐的忙碌能够代替对他的思恋。
江延出发去叙利亚后不久,林窕也收到了陆娴教授的消息,希望她可以尽早返校,为接下来的行程做一些准备。
林窕准备回校前两天刚好是林其琛一周岁的生日,她亲自去了趟溪城的寺庙替自己这个命运多舛的弟弟求了一只平安符。
求完符后,林窕被小僧带往大殿祈愿。
她看着殿内眉目和善的佛祖,虔诚地跪在蒲垫上,后背挺直,而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佛祖保佑。
愿我所念人,能够平安归来。
-
研一开学后不久,林窕便跟着陆娴教授的团队开始在国内一些偏远地区开展法律援助。
有时候在一些交通不便、信号差的山区时,团队时常和外界断了联系,林窕给方仪宋报平安的消息都是随缘发,运气好了当天就能发出去,运气不好,有时候可能就一直发不出去。
对于江延,林窕也不是不想,夜里休息的时候,她也时常给他发些消息,尽管那些消息发不出去,又或是发出去了他也收不到。
好似这已经成为她的一种寄托。
在山区呆了一个多月后,林窕跟着团队准备去往更加偏远和封闭的少数民族地区。
在机场转机的时候,林窕给方仪宋打了电话,问了些家里的情况,又问了点林其琛的事情。
最后挂电话前,林窕听见林其琛咿咿呀呀的动静,还笑着和方仪宋说,等她下次回去,小朋友应该就会叫她姐姐了。
后来,还没等到林窕回去,家里就出事了。
在给林其琛的一次体检中,方仪宋意外发现林其琛的血型被护士错填成b型,但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后,林其琛的血型确定是为b型,而非她一直所以为的o型。
可是方仪宋和林咏城都是a型血,两个a型血的人是没有办法生出一个b型血的孩子。
在震惊和慌乱中,方仪宋迅速冷静下来,暗自找到在医院检验科就职的朋友,检查了林其琛与他们夫妻的亲子关系。
结果出人意料。
林其琛是他们的孩子,但他只是林咏城一个人的孩子,和方仪宋没有任何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