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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云夕面不改色,“太子所说不无道理,此事确实蹊跷。可但凡一个人行事,总得有个因由。太子口口声声说我到东宫行刺,可我向来与太子并无嫌隙,我为何要向太子行刺?退一步说,即便我真的想对太子行刺,我是闲得慌还是脑子进了水?要亲自动手?还蠢得把能暴露身份的玉佩也一并带去?生怕别人不知是我干的?”

步云夕一边说,一边在心里腹诽,偏偏那人就是这么蠢了。可恰是如此,正正说明他是太过紧张自已,以致失了方寸,心里不由涌起一股暖意。

李珩一噎,一时无话可说。他总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说靖王借紫狐之手杀他不成,又行一着,如此一来,势必扯出他和紫狐勾结一事。

殿上一众臣子都看向李珩,表情十分精彩,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怒其不争,有的纯看热闹,但人人心中所想八九不离十——你都落魄成这样了,人家靖王却是如日中天,他是有多闲才会去行刺你?有必要吗?还亲自动手?他手下的人都死光了?

再看皇帝,皇帝虽然一直默不作声,但眉心紧紧拧着的疙瘩,让众人隐隐感到他的不快。果然,皇帝开口了,“太子单凭一枚玉佩,便指控靖王是行凶之人,实在太过鲁莽。所幸靖王是大度之人,想必不会与你计较,太子回东宫后当静心思过,不可再出言无状。至于是什么人到东宫行刺,朕会着大理寺彻查。”

众人心里皆明白,皇帝根本就不信靖王行刺这一说法,但既然你要指控,我只能秉公而断,如今过完场了,你该干嘛干嘛去。

李珩却道:“父皇,儿臣还有一证据。”

众人一愣,步云夕也是心里一沉。

只见一名小内侍上前,手里捧着一物,李珩伸手一扬,竟是一件披风。

“若玉佩不足以为证,那加上这件披风呢?”又看向步云夕道:“这披风上也有靖王府的徽记,恰巧也出现在东宫。九皇叔方才说不知玉佩何时被人盗了,难道连穿在身上的披风被人盗了也不知道?”

步云夕看着那件披风,心里如有狂风呼啸而过。

那件披风,正是她借口着凉要走,李谏给她披上的,潜入东宫后,他们换过黑衣,原本穿的衣物都裹成包裹背在身上,唯独这件披风,又大又累赘,她嫌碍事,藏在假山上了,想着离开时再拿走,没想到后来事出突然,竟然忘记这一茬了。

此时此刻,她心里万分后悔,早知就不用着凉这个借口了。

“九皇叔,不知这回您又有何说辞?”李珩举着披风,笑得阴恻恻的。

还能有啥说辞?只能一口咬定也是被人偷了栽赃。步云夕刚打定主意,却有人抢先一步开口了。

“玉佩我不知道,但这披风,我却是能为九皇叔做证,定是被有心人顺手牵羊了。”

皇帝道:“哦?七郎知道?不妨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