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蓦地瞪大独眼,诧异道:“这是为何?父皇已不追究紫狐衣物一事了。”
“正正是因为皇上不追究此事,殿下更要未雨绸缪,皇上之所以不追究此事,并非顾念您,只是怕失了李氏脸面而已。如今的形势,殿下还看不明白吗?皇上对靖王言听计从,燕王明日即将北上讨伐紫狐,而您呢?皇后已入冷宫,紫狐一事,皇上心里只怕早有定论,更遑论您如今失了一眼一臂……”
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李珩的脸色霎时一白。
“殿下,我的话虽难听,却是肺腑之言。依我之见,还不如趁着皇上未下旨,自请废黜,移居翠屏山庄,皇上或许看在往日情分上,留您一个自由身。只要您还保得住自由身,咱们还有找到长生果的机会,但咱们时间不多了。方才您问我,为何今日腿疾发作,那是因为……迭璧剑不见了。”
李珩再次瞪大眼睛,“你是说……你之前日夜专研的那柄剑,不见了?为何会如此?剑没了,咱们还能找到长生果吗?”
杜玉书的身体还虚弱着,说了这么一大段,已是疲惫不堪,也不欲多说,只道:“之前我将剑藏在其它宫苑,昨晚才取回来,却发觉剑已被调换了。我早就说过,东宫有内鬼。我累了,我方才的话,殿下不妨好好想想。”
李珩狠狠地道:“定是靖王干的好事了,等我再起势,看我怎么收拾他!”
嘴里虽这么说,可心里也清楚,如今自己如丧家之犬,连东宫都出不去,要再起势谈何容易,见杜玉书已微微阖眼,知他是累极了,于是让他早点歇息,吹了灯,落魄地走了。
一切归于寂静。
步云夕双眸虽一直注视着太子离去的方向,脑子里却不断想着刚才杜玉书的话,他是昨天晚上才去取迭璧剑的,可是,李谏明明告诉她,东宫失火当晚,他命人到永嘉的宫里取剑,但已经晚了一步,剑已被杜玉书取走了。
杜玉书没必要骗太子,更何况,他是因为发觉迭璧剑被调了包,心绪起伏过大才发的病。剑也不可能是李飞麟取走了,他并不知道藏在哪儿,刚才还问自己索要来着。
那么,是中间哪里出错了?还是……李谏骗了自己?
“大当家,现在咱们该怎么办?”武星低声问。
步云夕回过神来,她今晚来东宫的目的是为了迭璧剑,既然剑不在,自然得撤了,但撤之前,她想见一下海长老,于是吩咐三人到刚才进来的地方等,自己则往方才海长老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四丫头?你怎么来了?”海东流才回到住处,步云夕便闪身跟了进来,把他吓了一跳。
“海长老,你这是何苦?太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他断不可能弃了佟岳的,武星他们也在,海长老,你这就跟我们一起走吧。报仇一事,来日方长,只要留得命在,何愁没机会?”